与此同时,玉离笙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殿中。
一眼便见岳如风正在书案后面奋笔疾书,手边厚厚两摞没处理完的公文。
听闻动静,岳如风以为是婢女过来奉茶,便连头也不抬地吩咐道:“进来吧。”
玉离笙缓步踏了进去,径直往他身旁走去,随意打量一番周围。
见没有外人,最适合他动手窃取菩提子了。
岳如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抬头一看,惊见来人居然是玉离笙,眉头一蹙,不悦道:“怎么是你?玉长老不请自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也无什么要紧之事,只是此前掌门师兄耳提面命,说与岳宗主相交已久,还说岳宗主面冷心热,乃真真正正的仙门名士。我便想着,岳宗主似乎对我有些误会,不如趁此机会,过来澄清。”
玉离笙微微笑着,只是笑容未达眼底,透出泠泠的寒光。
还故作病弱,楚楚可怜地咳嗽起来。
岳如风可不是秦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与秦剑不同,岳如风当初不仅听说过玉离笙曾经不堪回首的遭遇,反而还阴差阳错,亲眼见过。
那时,岳如风混入魔界打听虚实,一不小心就潜入了魔殿中,亲眼看见玉离笙是如何受辱的。
那时的玉离笙可远远不如现如今这般风光。
浑身上下只披着一件红纱,根本什么都遮掩不住。
双脚还戴着金铃铛,一步一动,一步一响。琵琶骨都被铁钩子穿透了。
浑身血淋淋的,披头散发地往外咳血。
好像是一个漂亮玩意儿,被人吊在半空中,只能勉强用脚尖沾地。
身后是一面半人高的大鼓,鼓面上血迹斑斑。
全然都是玉离笙的血。
那些魔人本来就没什么礼义廉耻,魔尊更是心狠手辣,暴戾成性。
竟然让人用手臂粗的棍子,一下一下抽打在玉离笙的腹部。
玉离笙的身体便会不受控制地往后撞去,撞在鼓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也会应声发出痛苦的惨叫。
每次撞到鼓面上时,底下的魔人就会哈哈大笑,更有甚者,将大鼓放在玉离笙的脚下。
而后烧红了大鼓,如此一来,玉离笙迫于脚底下的灼热感,便只能在鼓面上跳舞。
可他又穿得太少了,跳起舞来艳丽得好似雪妖一般,什么都遮不住。
魔尊会坐在高位上,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询问,玉奴哭了没有。
如果没哭,就继续让人上刑。
让人抓着玉离笙的长发,往他嘴里灌各种不可言说的药粉。
在岳如风的印象中,玉离笙是从未掉过眼泪的。
但这些遭遇,足够让他从心底瞧不上玉离笙了。
更莫说玉离笙曾经是缥缈宗上下,公认的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