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他的身体都可以拿来跟师尊谈条件了?
一条命换他一次,骤然一听,好像是挺划算的。
毕竟节操诚可贵,颜面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一切皆可抛。
许慕言珍惜世间每一个生命,认为生命都是平等的,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可眼下从玉离笙嘴里那么一说,就好像是要谈条件一样。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的。
许慕言很害怕师尊的,很怕很怕,只要师尊手里拎根藤条,站在他面前,他就会害怕地跪下。
“师尊,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情出来谈条件……”
许慕言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低着头使劲去抠身下的马鞍,低声道:“这种事情也可以拿出来谈条件的么?”
“你都敢求本座改变心意,又有什东西是不能拿来谈条件的?”
玉离笙如此道,心里想的却是,让许慕言知难而退。
他知道许慕言虽然平时看起来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很看重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
如此程度的羞辱,许慕言势必是不肯受的。
他就是要让许慕言知难而退,要让许慕言改掉动不动就同情心泛滥的臭毛病。
在玉离笙心里,许慕言的热忱善良,是他遗失了很多年的东西,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但如果许慕言把热忱善良用在了别人身上……那玉离笙宁可玉碎,不要瓦全!
玉离笙就是要世间有一道光,是专门照亮他的。
就是要有一个人,是专门为渡他而来的。
就是要有一个人,全须全尾,彻彻底底地属于他!
哪怕许慕言死,他的目光也不许放在别人身上,他的光芒不许照亮别人,哪怕是尸骨化成了灰,也只能洒在玉离笙的棺椁中。
玉离笙以为许慕言不会答应的。
可偏偏许慕言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
居然还敢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
玉离笙只觉得胸口那股气,蹭蹭蹭地往上窜,恨不得一把掐着许慕言的脖颈,将人举在半空中。
可又实在舍不得对许慕言下手。
玉离笙冷冷道:“从现在开始,好不好?”
“现在?!”
许慕言往身后望去,见一群弟子们亦步亦趋地骑马跟在他们后面。
距离得并不是很远。
但凡他们二人掉队了,立马就会被发觉的。
“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