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离笙听罢,又瞥了他几眼,略一思忖,他又问:“那……甜么?”
“甜,特别甜,甜而不腻。”
玉离笙便不说话了,眼神复杂地盯着许慕言的脸。
那碗乳羹根本不是甜的,而是咸的。
因为他早上吩咐厨子去弄一碗乳羹时,厨子说,胃痛要少吃些甜的,遂才做成了咸乳羹。
可见许慕言根本就没吃,甚至连尝都没尝一口,却在他面前,如此理直气壮,如此一本正经地信口胡诌。
原来,许慕言对他的孺慕,不过如此。
这就是许慕言口口声声说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玉离笙的脸色冷了下来,转过头去,继续低头喝茶。
只是不知为何,这茶水突然苦涩了许多。他喝了一口,便不无论如何再也喝不下去了。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
许慕言见师尊的脸色不太好,寻思着,一大清早的,能躲还是赶紧躲一躲。
遂低头道了句:“徒儿去喂马。”
然后也不等玉离笙答应,抬腿就往外走。
迎面就跟檀青律撞了个正着。
檀青律满脸急色地问他:“你看见琉璃了没有?”
“琉璃?她昨晚不是和师兄一起,被罚跪在了大堂里?”
“原本是这样,可天亮后,得了师尊的允许,我们就起身了。早上用饭时,也没瞧见她。方才我去马厩里查探,发现琉璃的小红马也不见了。”
许慕言一听,心道坏了坏了,小琉璃十有八九是委屈了,然后一早就骑马跑了。
这要是一气之下跑回了昆仑山,在重明君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知道重明君到底是偏宠徒弟,还是更偏宠师弟?
许慕言心里暗暗欢呼雀跃:打起来,打起来!
可表面上却道:“那出去找了没有?小琉璃应该还没走太远,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
檀青律道:“我也是这般想的,遂先同师尊禀报一声。”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修真界的六识又过于常人,自然一字不落地入了玉离笙的耳朵里。
便见他放下茶杯,摇头叹气:“罢了,到底不是本座的亲传弟子,自然也不肯受本座的管束。她要走,便让她走便是了。”
“可是师尊……”檀青律的脸色十分复杂地道:“师妹临走前,把马车劈开了,还喂了马儿们巴豆,现在马儿们都……反正就没办法走了。”
玉离笙:“……”
许慕言:“……”
哇哦,想不到小琉璃狗胆如此包天。
沉寂了片刻之后,玉离笙才道:“去追,本座便不相信,还管束不了区区一个弟子了!”
“分散去找,务必将人抓回来,她若不从——那便绑回来!”
众弟子忙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