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缓慢降低,“自己”蹲了下来。
黑色皮手套被扯下来递给身后的人,“自己”眼看着面前青年颤抖得厉害,仍旧缓缓伸手将他拢在怀里,抱了起来。
青年不受控制后仰了点,侧脸露出。
是……明楉!青年时期的明楉。
程闫夏手一紧,梦境再次转变。
重新开始。
反反复复,即便是程闫夏醒了,这个梦也依旧印象深刻。
他看着满天的灰云,手机屏幕微亮起。凌晨三点。
程闫夏按了下抽疼的太阳穴,将其归结为白天与接触明楉太多。纯粹属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清晨,明楉早饭都没吃,跟方启行楚娇娇说了一声下山去坐车。
从酒店到市区,有一条专门的公交线路。但是班次少,最早的一班在早上六点半。
大理石台阶在晨露的润泽下清澈,倒影出长时间不曾变幻的景。明楉裹在厚实的棉衣当中,疾步掠过地上的光影。
下完了山上的斜坡,正要到公交站时,陡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车从山上驶下。
明楉后退几步让开路,车却直接在自己跟前停下。
明楉正要躲,车窗打开。
“明楉?”
“程闫夏同学。”明楉圆眼微张,瞳孔里满是惊讶。“这么早,你要回家?”
“嗯,家里有急事。”程闫夏神色冷静,打量了下明楉的穿着,他道,“上来,正好一起。”
明楉看了下公交车还没到,想着早点回去早点帮忙干活儿。
他点点头,麻溜地爬上车。
后座就两个座位,明楉一进去直接被程闫夏的气息包裹。淡淡的松木香气,还带着浅淡的晨露的冷霜气息。
很干净,像松间笼罩的白雾。闻着心旷神怡。
明楉缓缓放松下来,学着程闫夏的样子将脊背靠在后椅。“麻烦了。”
程闫夏:“顺路。”
“嗯,谢谢。”明楉乖巧道。
眸光游弋,最后还是落在窗外。程闫夏不喜欢,明楉也习惯了克制追逐他的眼神儿。
“该死的男人,居然抛下我们俩走了!”
酒店,睡到十点多的两个人起床。刚想找程闫夏出去吃个早午饭,结果人走了!
嵇在桑穿着大裤衩子,悲伤的靠在程闫夏房间的门上,蒲扇似的大掌断断续续拍着门。
裴予揉了揉乱发:“走,咱哥俩吃好的去。”
他拉扯着嵇在桑的手,劝道:“孩子,你还是早点习惯程哥忘了咱俩的事儿吧。”
以后肯定还多着呢。
——
店门外,明楉从车上下来。双手垂在身侧,微微弯腰:“谢谢程闫夏同学。”
程闫夏脸皮子又紧了一下。
明楉不明白哪儿惹到他了,嘴巴张了又合。“那,那就……”
程闫夏调整一下表情,尽量显得和善。“说说手机号码。”
明楉嘴皮子一秃噜,将自己的号码抖得干脆。程闫夏看着手机上与上次那个电话完全一致的号码,摁住了自己询问的想法。
明楉见他不答。“你、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