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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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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近微一顿,他的视线停在了半空中,凝了一会儿,嗓音清清淡淡:“喜欢什么?”

江修道:“容昳啊。”

梁近微低垂眼眸,长指落在鼻梁上,揉了下——他并未察觉自己对同性有过什么异样的想法,与容昳结婚前、结婚后都没有过。

按照约定他们未来会订婚的,只是容昳没有到那个年龄。

他只是想维护他的婚姻。

至于是不是喜欢——

他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江修更懵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好像他也并不确定一样?

那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不打算追?

那他可就上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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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许,快到下课的时间了,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喊了集合,但江修班上的还处于解散的状态。

他等梁近微离开后,又来到容昳身旁,坐下了。

江修问容昳:“之前,你说的喜欢的男生,真的不是他吗?”

容昳摇摇头,垂眼说:“不是。”

“好。”江修坐直了身子,又问容昳:“那么,可以聊聊你之前喜欢男孩子吗?”

他想知道容昳喜欢什么类型的。

好往那个方向靠拢,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追到容昳。

容昳一顿。

似不太想提起,又或许是不知怎么开口。

江修开启一问一答模式:“所以,你的初恋是他吗?”

容昳睫毛微颤,轻轻点头:“……是他。”

江修又问:“是高一那时候认识他的吗?”

容昳迟疑一会儿,轻声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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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容昳第一次见到梁近微,还要更早些。

那时养母带着他从街角的旧房子搬迁,说是,他念高中了,要去离学校近一点的位置念书。

那位置附近都是一片不算干净的小巷子,胡同里有几家菜馆,还有几个老太太在街角摆摊儿。

冬天,南方沿海的城市也没有取暖设备,又冷又湿的。玻璃窗上结满了冷雾,他就在窗下收拾了衣服,后带着作业本下楼。

其实一线城市市中心租金都很贵,养母找到这么一间租金可以支付得起的屋子,已经花了很大的功夫。

老巷子里不少类似的屋子,很旧了,上面被市政的人用红色油漆喷上了“拆”字,很明显,老房子已经影响到市容了。

南方的冬季堪称折磨,冬季既不会下雪,也不会结冰,但就是冷,深入骨髓的冷,家家户户没有北方所有的那种取暖设备,只能忍着。

容昳去楼下,坐在养母开的小吃店边的火炉旁取暖,桌上则铺着他的作业本。

不远处是一个小公园。

这儿虽旧,但也是地铁站里的一个中转站点,因而到了周末,来来往往的学生也很多,甚至比学校周围的更多一点。

他低头尝了一口热粥,门口的梧桐落下些许枯叶,随后,他的目光注意到不远处的停下的一辆车子,车门打开后,一个女孩儿抱着一只白色的猫下车,猫是一只鸳鸯眼的宠物猫,她下车后,那只猫就跳下了她的臂弯,往他走来。

容昳垂下眼,却见小猫径直朝自己走来。

很干净、很乖巧的猫。

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猫的脑袋,却见它目光落在养母碗中的馅料上。

容昳睫毛一颤。

他下意识想喂猫,余光却见车上又下来了一个男生。

他下意识看去,目光却刹那一顿。

梧桐树上的枝桠映着冬季的寒天,男生的轮廓影影绰绰,高挑清瘦,灰色长羽绒,白色的围巾松松缠绕了几圈,偏头看来。

他长指捧着一杯咖啡,呼吸散开,白雾氤氲而起。

容昳听见天气预报里说,今天是霜降。

本是只有几度的气温。

他看着容昳,眼中似染上些许的冷冽天光,但人又是暖的。

远远的一眼,他和容昳对视了几秒后,眼底的寒似消解了的凛冬一般,似有很浅的光掠过。

男生微微弯了一下唇。

寒冷的冬日街景成了一片无关紧要的布景。

刹那间,令他心跳失了拍。

刹那间好似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容昳就只记得他似是不经意的那一眼。

白色的小猫蹲在了地上,尾巴乖巧地缠成一圈。

容昳下意识垂眼,看着那只小猫,它的眼睛犹如蓝色的玻璃珠,雪白的毛柔软而长,总担心弄脏了。

容昳收起视线,低头轻轻抚摸那只小猫。

但他的手凉,甚至冻的小猫都一阵哆嗦,尖耳动了动。

店里走进一个穿着臃肿棉衣的客人,他坐下后,随意点了一碗炒饭后就看着容昳,大声催促,说:“我今天赶时间,叫老板快点。”

容昳一怔,起身,去寻找养母,可母亲却不知去了哪里。

他叫了几声,没人应。

店里那人的脾气更大了,筷子戳在桌上,烦躁不安地盯着他:“五分钟,五分钟还没人我就走了!”

容昳低头,给母亲发消息,微微蹙眉。

却听见一个嗓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冷冷冽冽,却带着养尊处优的矜贵,很淡很淡:

“等不及就走人,别人很忙看不见吗。”

那人登时哑了声,看看进来的高挑男生,又看看外面停着的车,知道这学生多半不是他惹得起的,喉咙被捏住了一样的不说话了,像鼓起来的纸老虎,一戳就破。

容昳一怔,低垂的眼眸瞥见一双长腿。

却见男生停在了自己面前,微微弯腰,提起了那只白色小猫的后颈儿抱了起来。

似有浅浅的雪松味儿散开,他抱着猫,就在自己面前。

男生稍稍比他高了半个头。

他的手指修长,落在白猫的脑袋上,骨节分明,干干净净的不沾烟火气。

容昳抬起视线,恰巧装上了男生清冽却温柔的视线。

“……”

男生垂睫,倏尔伸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容昳冰冰凉凉的一双手,垂睫,问:“你冷不冷?”

那指尖的温度令他一阵心悸。

容昳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白皙、骨节修长,和他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冻的指尖通红,关节处还有不明显的皲裂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