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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钟时丘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等下,他怎么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微妙?
钟时丘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说:“大佬,等一下,所以你们俩是认识的吗?”
梁近微一挑眉:“我认识他。”
随后,他靠在容昳的书桌边,垂眼看他,似是等他说什么。
钟时丘微微一愣,那意思——梁近微认识容昳,所以他们到底熟不熟?
可能,容昳不认识梁近微?
那安唯问他俩关系干什么?
钟时丘更加迷茫了,顿了顿,试探着,小声说:“刚刚有个女生问我你和容昳是不是很熟,我说,不熟。”
梁近微挑眉,他问:“是吗?”
“那个女生挺漂亮的,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学。”
钟时丘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她是不是喜欢你?”
梁近微没说话,目光却转向容昳。
梁近微视线落在容昳侧脸上,目光微顿,看着他。台灯把他的侧脸显得轮廓清晰,小绒毛都看得见。
容昳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一本书,看一眼梁近微,但却没有说什么。实际上是什么情况似乎也不重要了,他收回视线,垂眼,继续看书。
“没。”梁近微这才回答:“不是那种关系。”
那杯热可可还放在桌子上,容昳伸手,捧起来,尝了一口。
触感还是热的,很甜。
梁近微在一边略微靠在柜子上,垂眼看他。
容昳一边翻了一页书,一边发出轻微的声音,白皙的指尖又翻过一页。
梁近微轻轻一哂。
他记得容昳喜欢甜的,刚结婚那时候,他喜欢在大衣外套里放巧克力,有次保姆把他的衣服拿去洗,忘了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整个洗衣机的衣服都遭殃了。
他只是靠在洗衣机边,垂眼看,唇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
从没想过容昳这样冷冰冰的人,其实喜欢甜食。
随后,他收回思绪,把自己的背包扔在了床上,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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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六点半左右。
容昳吃完晚餐,回到教室上晚自习,他写了一会儿题,又拿出那本闲书翻了几页。
晚修结束大约有10点半了,一群学生从教室门口走出来,执勤老师也离开了教室。
容昳带着一本书,拉开椅子,准备离开了。
走到一半,执勤老师恰好看见他,对他招招手:“容昳,来一下。”
说完,看人手不够,又看向了他身边的男生,说:“那个穿外套的高个子男生,也过来一下。”
容昳走向教室前门,把手机放进兜里。
梁近微站起身来,也走过去。
晚修下课,前门人很多,容昳不知想什么,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很快,人群散去了。
梁近微在他肩上轻轻抵了一下:“走了。”
容昳于是走在不远处的前方,两人离开了教室,走在凉爽的走廊上,夜色静谧温柔,梁近微下意识走去,想和他聊聊天。
但当他目光触及容昳安静、冰块一样的侧脸,又打消了这念头。
他原来高中就是这样的性格?
太安静了。
执勤老师是他们班教物理的女老师,她带着两个学生走到办公室,把一沓卷子递给容昳,说:“来,这是周末作业,还有,练习册,明天早上发下去,辛苦你们了。”
她把厚厚一摞练习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递给容昳,让他抱着,剩下的递给梁近微,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外面凉风习习,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往外走,昏暗的夜里,台灯亮了一盏,没什么人了。
容昳胳膊上抱了作业册,还有试卷,看起来很多,上台阶时往下歪了一下,像是要全散到地上了。
梁近微走过去,轻轻帮他扶了一下。
容昳停下,任由他扶正了,随后,继续往教室走。
梁近微抬眼看他背影,轻轻笑了声,又走在他身后进了教室里。
很黑,人都走完了,他打开门前的灯,又走去把作业册放在了桌子上,看向容昳,“很晚了,先回宿舍,一会寝室要锁门了。”
容昳低头,在一个小本子上记着什么,是几行字。
本子记着周末作业。
梁近微在他身旁看着他,略微抬起眼睛看他认真的神色。
容昳放下本子,抬眼。
两人视线碰了一下,梁近微似是好奇,在他身边问:“你都是多久说一次话呢?不会闷?”
容昳:“不会。”
说完,他就离开了,似乎不打算和他说太多。
梁近微也离开教室,顺手,帮他关了教室的灯和电闸,又锁了门。
教学楼笼罩在夜色之中,容昳下了楼梯,独自走在一片灯光照亮的林荫道上,他看向路边的一对高中生情侣,在下面散步的样子。
容昳不由就记起,从前,他念高中时,下了晚修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也是经常看着梁近微和某个长发女孩出现的身影。
他们的样子,很般配的。
容昳移开眼睛。
到宿舍楼下时已经很晚了,宿管阿姨正准备锁门,见他们,又把门拉开。
宿舍里闹哄哄的,下自习半个钟都不消停下来。
许多屋子里亮起灯光,明亮,似点点星火一般飘在夜空中。容昳上楼,他们的宿舍号341,在三楼的位置。
容昳走了进去,在柜门前背对室友,又换上了自己的睡衣。
他皮肤是真的白,光线暗的地方,愈发显白。
看了一会儿,梁近微走进了宿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扔在了上铺的位置,看他一眼,问:“你洗过澡了?”
容昳看他一眼,“嗯”了声,就往自己的床铺爬上去。
他伸手去攀,睡衣往上滑了点,一截白生生的皮肤裸露出来,脊背骨骼分明。他似是上去的太急,不知怎的,停顿在原地,伸手去碰自己足踝的位置。
他抽筋了。
梁近微走了过去,轻声说:“松手。我抱你下来。”
容昳一怔。
冰凉的皮肤上有温暖的触感。
身后的人修劲有力的手臂揽着他的微凉的一截细腰,轻描淡写地抱他下去了。
容昳僵了僵。
他伸手去调整抽筋的位置。
一只手也去帮他,却被他轻巧地躲开了。
梁近微弯腰,看着他,眼底似有淡淡笑意,但很淡,甚至看不分明:“怎么了,这么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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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声疑问,像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容昳看着他看过来的视线,没说什么,但脚踝的位置还是难受。
梁近微安静地看着他的神色,伸手,修长手指握上了他细白的一截足踝,白皙的手指微微用力,替他揉了一下。
容昳今年不过18岁。
脚踝纤细,但弧度很漂亮。
触感冰凉凉的,被他握上去后,逐渐染上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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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里,很快剩下两个室友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