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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心里到底是不喜宫里那位。

公主殿下在宫中乃至朝堂之上位份极高,但儿子若真与之相配,那便不是娶妻了。

而且那位在都城之中的名声并不好听,即便是公主,但到了十八岁的年纪了,连个驸马也没有。祁老夫人更是听说那位脾气暴戾,宫中之人都惧怕殿下,敢怒又不敢言。

虽说景昭女子可以干政,但那也仅仅是皇室女子。

普通人家的女儿未出阁的,大多还养在闺中,文静贤淑,平素不是绣绣花就是看看书,哪里会如云澜长公主一般。

好好一个公主被先帝当做皇子养。

君子六艺都要习之。

先帝还在世时,常举办围猎,长公主殿下每次都得了先帝的赞誉,还时常夸耀长公主有男儿之姿,飒爽无比。

御马时跑的比谁都快,射箭时中的又比谁都准。

这样的女子做儿媳,她哪里能降得住。

祁老夫人心里不喜有这样的儿媳妇,但也不能同儿子直接明说了,最近被都城里的流言蜚语闹得头疼,他们祁氏一组忠君奉主,但也不是非要尚公主才能做到那一步。

所以她才火急火燎,写信让她最中意的那个侄女儿过来。

“那你明日晚间可一定要同我们一道吃饭,你表妹辛辛苦苦来一趟,而你这个做表哥的迟迟不见人,可有些失了礼数。”

“知道了母亲。”

烦躁涌上心头,祈观琰伸手揉了揉脑边的穴位:“您若是无事了,就先去用晚膳吧,不用等我了。”

祈观琰开始赶人,这样子摆明又开始心里不快活了。

祁老夫人看在眼里,她这个儿子大了,做母亲的也管不着。

但再怎么着也是他儿子,孝道为大。

祁老夫人走了以后,祈观琰重新拿起狼毫笔,上头的墨汁已经干透,他伸手去沾砚台上的墨,却同样沾了个空。

想起长公主殿下昨日所说同他的要撇清关系,祈观琰木讷了许久,想起什么,他掀开压在废稿上的新纸。

底下压着的稿纸上全是他方才习的字,祈观琰再次心神一颤。

满页的“静”中一字独树一帜。

那是一个“戚”字。

*

宫外请帖满鄞绕,宫里同样笑语嫣然。

未时,顾舟寒带着轮椅的咕噜噜响声到了昀宸宫。

他来时陛下正笑的开怀,眼睛眯成了一道线,一口白牙闪闪发亮。而旁边的公主殿下恼羞成怒,拾掇起案几上的一面废稿子,团了团朝着喻琅投掷了过去:“陛下不许笑!”

顾舟寒推着轮椅而入,捡起滚到地上的纸团儿搁置在案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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