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很喜欢,现在的云缓就像遇到猫薄荷的猫,理智完全被本能控制,眼睛都舒服得眯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云缓被硌得不太舒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
连锋克制的捏着云缓的后颈,将他放进床帐里:“我去冲个冷水澡。”
云缓抱住了软枕,从床帐里伸出脑袋:“真的不用我帮你吗?”
连锋禁欲惯了。
他摸一摸云缓的头发:“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刚刚摸你的腰?”
云缓道:“因为你喜欢我。”
具体原因云缓思考不出来。他病弱的身体让他在青春期没有故意去寻找一些很露骨的内容去看,所以云缓只有朦朦胧胧的一些概念,并没有很真切的内容,自己更没有尝试的打算。
无论如何,这个回答肯定错不了。
连锋想听些露骨的,比如“你想脱我衣服”“你想和我行房”之类的,但他突然想起来云缓很可能还不知道男人之间的行房是怎么一回事。
他熄灭了一旁的灯火。
第二天早上,云缓的右手被一层一层包裹了起来。
其实就是破点皮的事情,连锋却将之看得很重要,不仅亲自给云缓的手上药,还用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云缓有点尴尬:“没有必要这么夸张吧?大家会询问。”
说着云缓模仿了一下淡竹的语气:“小公子,你的手怎么了呀?”
云缓:“我的手被坏蛋弄坏了。”
紧接着云缓又模仿了一下花知乐的语气:“兄弟,你的手怎么包得像粽子似的?”
云缓:“一个坏蛋给我包的。”
模仿完对话之后,云缓把粽子手举起来:“你看它是不是很显眼?每个人看到之后是不是都想问一问缘故?”
连锋似笑非笑:“你敢拆下来,今晚继续。”
云缓拆纱布的手瞬间止住了。
昨天云缓答应了帮他,一定得将问题全部解决。
连锋不像云缓这样体弱,别说一刻钟,一个时辰都解决不了问题,云缓原以为很简单的事情,
结果尤为漫长。
云缓的手相对于连锋显得很小,他这辈子他没有提过重物没有干过粗活,昨天着实劳累辛苦。
连锋把云缓的手裹上,不仅因为手心磨肿那点轻伤,而是因为担心他的手腕受损,固定的其实是手腕处,敷药后裹一上午,会让手腕恢复很多。
云缓左手拿筷子吃饭依旧很利索,只要是吃饭的事情,云缓都很积极。
连锋把他手裹起来,现在已经准备好了喂他吃饭。
只见云缓左手利落的拿筷子夹了一筷子肉丝笋片放在面前小碟子里,右手拇指和紧裹在纱布里的四指合着拿了一块红粮馒头。
连锋眯了眯眼睛。
他居然忘了云缓左手也会写字用筷子。
下午的时候云缓手上的纱布被拆了下来,他和连锋一起出了王府。
冷玉坊旁边有个客栈叫做富春楼,连锋说他母亲住在这里。
云缓道:“我是称呼伯母合适一些,还是称呼夫人合适一些?”
因为第一次见面,称呼伯母似乎有点自来熟,称呼夫人的话,以他和连锋的交情,又显得太生疏。
“她不会在意这些。”连锋道,“你觉着哪个顺口就称呼哪个。”
两人被店里的伙计带着进去里面的一个小院子,顺着长廊再到一处僻静的住所。
看到门外这些侍女,云缓有些惊讶,这些侍女个个身形高挑,且不苟言笑,见到云缓和连锋过来,所有人福了福身子,动作整齐划一。
进门之后,云缓见到了一名穿着青色深衣的妇人坐在上首,这名妇人的眉眼轮廓与连锋并不怎么相似,她五官更柔和一些,有些难以言喻的雍容华贵感。
云缓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对方给他的感觉就是华美大气的牡丹,或许姿色不是最鲜艳俏丽的,姿态却凌驾于众芳之上。
公仪皇后——现在众人都称她为太后,尽管皇帝还没有龙驭宾天。
太后一眼便看到了云缓。
连锋这么多年只有一群听从于他的下属,朋友倒是寥寥无几,先前听人说起的时候,她心里有些惊讶。
连锋点了点头:“母亲。”
“你被晒黑了好多。”太后道,“许久没有见到你,我既担心你的安危,又有许多话语同你讲。这是你的朋友?”
云缓微微一笑:“伯母,我叫云缓。”
太后很喜欢云缓的面相,云缓看着就是那种很乖巧的孩子。
“长得真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的孩子,”太后细细打量了一番,“好孩子,你俩都坐下吧。”
一开始听到连锋朋友的时候,太后以为是年岁相当的朋友。现在看到云缓年龄这么小,长得又这么俊秀,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对于这种事情,太后并不反对,这在都城里不是稀罕事。
云缓肯把人带来见她这个婆婆,她心里还有些高兴。
太后忍不住询问道:“小云今年多少岁了?”
“过年就十九了。”
“没有弱冠,还是个孩子,”太后原以为云缓只有十六七岁,现在听到人已经十八了,她更加满意,而后看向连锋,“别总是责骂人家,你脾性应该收敛一些。”
连锋冷淡点头:“是。”
自己这个儿子从小薄情不和人亲近,太后一贯是知晓的,对于连锋的很多大事,她左右不了,只能默默点头同意。
如今看连锋带着云缓过来,她对云缓很是满意,让丫鬟拿了精致的茶点招待。
只是有一点担心。
外人只知道太子雷霆手段能力出众,不知道太子实际上颇为冷血,他对下属要求严厉,身边人无不惧怕敬畏。
最近五年来,太子的性情更是古怪,有时候太后见到他做的许多事情都不寒而栗。
云缓看起来就是没受过什么苦的世家公子,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太子的性情,倘若受不住想离开,连锋这个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剥层皮都是轻的。
这样想着,太后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些许怜悯与可怜。
云缓第一次见连锋的长辈,自然矜持的不吃东西,看都不看盘子里精致可爱做成兔子状的糕点。
连锋拿了一块递给云缓:“在我母亲面前不用客气,尝尝这
个。”
太后眼中的怜悯很快变成了不解。
云缓亦是一脸茫然的接过来咬。
连锋看盘中点心花样很多,他知道云缓一贯喜欢甜口的东西,挨个给云缓吃了一遍。
当着人家母亲的面,云缓拒绝不了,连锋给一块他吃一块,不知不觉一大盘子都吃完了。
茫然了一会儿,太后随即想到自己这个目中无人的儿子素来控制欲很强,他不仅控制下属,甚至控制着宫里宫外的乌鸦,从小就不让人家往他院子里飞,有乌鸦不听话全被他射下来了。现在许是控制心又发作,所以逼着人家吃点心。
正常人能把一大盘子点心都吃完么?都吃完肯定会撑,但是,连锋为了满足控制心,居然把一整盘的点心都给云缓吃了下去。
太后觉得云缓跟着连锋这种强势的男人实在可怜,她从身侧的木盒中拿出了一个金麒麟挂在云缓的脖子上:“这是我婆婆赠我,我随身保存了许多年的东西,小云,你挺不容易,就将它送给你了。”
云缓被连锋他母亲的慷慨震惊到了:“不不不,伯母,我不能接受。”
金子倒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块鸭蛋大的麒麟肚子下面镶嵌了一块翡翠,看着就价值连城。云缓知道连锋家里有钱,又做皇商又开盐场的,可第一次见面就送厚礼还是太夸张了。
太后一定要云缓收下。
儿子第一次带意中人见婆婆,做婆婆的既然很钟意对方,怎么可能不给见面礼。况且自己儿子平日里独断专行杀人不眨眼,云缓肯定怕他怕得不行,就当成是担惊受怕的补偿。
连锋早就知道太后不可能不喜欢云缓。他们母子虽然长得不像,性情方面都有些凉薄,且都很喜欢云缓这样可爱的人,对这种场景,他毫不意外。
云缓在旁边安静的听太后问一些话,连锋让丫鬟又拿来了两份点心。
太后有些绷不住了。
虽然这孩子吃东西时的模样很养眼,为了养眼一直逼人家吃,是不是脑子有病?
政事以外,太后还是能做得了一些主的,她咳嗽一声:“小云,你想吃就吃,不想吃便不吃,在我这里不用拘着。”
云缓就知道,连锋的母亲和连锋一样好。
他又拿了一块点心:“谢谢伯母!”
太后眼睛跳了跳。
连锋知道太后来这里有正事要谈,他拍拍云缓的肩膀:“自己在这里吃东西,我和母亲进里面谈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