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骂了声臭小子,一面往江璨背包里放家里老树上炒好的银杏果,一面惯例叮嘱几句路上小心。
只是临到门前了,江老爷子突然喊了声,“璨璨。”
江璨茫然,“怎么了爷爷?”
江老爷子坐在沙发前没有动,脊背微微佝偻着,明亮炽热的灯光照耀在花白的头发上,有种暮年的沧桑。
他张了张嘴,藏着听不分明的沉重底蕴,“璨璨,你一天是我孙子,一辈子就是我孙子,知道吗?”
江璨没听明白,小心翼翼的,“您意思是要打我一辈子?”
说完就知道不好,但赶紧关上的门也没挡住那声中气十足的,“小王八犊子羊羔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你!”
…
江老爷子一句话引得江璨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的他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跟着直觉去找,却陷入茫茫的迷雾。
雾气里是各种各样的裴与墨,也有各种各样的小公主和女巫,他们五颜六色七彩斑斓的围着江璨转圈圈,像是阻挡他,又像是保护他。
江璨被转了好多圈好多圈,直到醒过来人都是晕乎的。
天旋地转之后,他还是安然地躺在温软的被窝里,一旁躺着双眼紧闭的人。
窗外漏进稀薄的天光,清晰地勾勒出裴与墨的五官和身形,他睡着时的样子本该很熟悉,毕竟江璨每天的使命就是亲吻他的额头,再看着那双像蝴蝶翅膀一样细密轻盈的眼睫掀起,露出漆黑的眼珠。
但没有来由的,江璨突然觉得陌生。
好像和梦里的裴与墨不一样,和梦里的小公主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江璨弄不明白,只能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目光,仔细地凝望着枕边的人。
最后,胡乱缠成一团的思绪被裴与墨落在唇边的轻吻打断。
裴与墨睡眠很浅,江璨一醒,他就跟着醒过来了。
再就不动声色地等着,等江璨像之前每一天一样亲吻他的眉心,等着交换一个早安吻。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璨一直不亲他,取而代之的是认真新奇的视线,灼热得几乎要烫伤他的皮肤。
…那他亲过去也可以。
裴与墨想,总是要有来有往的。
朝着大男孩气息熟悉体温暖热的身躯靠过去,裴与墨唇角挑着笑,贴贴江璨的嘴唇,“谢谢你唤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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