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璨痛声, “原还以为, 我与旁的人不一样。”
裴与墨无奈叫停江黛玉这一曲荡气回肠声泪俱下的啼血哀歌,露出通话记录上显而易见的备注,“是我妈。”
江璨:“…”
江璨默默闭上嘴。
裴与墨很少能看江璨吃瘪,眼底含着笑正要再说什么,嘴被先一步捂上,江璨满脸我什么也没说的诚恳, “杀青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当然是事情办完了就回家…就是事情办得多少有点忒慢。
首先, 江璨要洗澡。
他是从片场追出来的,湿漉漉的盔甲还套在身上。
最后那场戏过了好几遍, 整个人蓬头垢面乱七八糟的, 不说是在泥潭里滚了五六圈, 但两三圈肯定有。
虽然大下午的太阳能逼出人一身汗,吹拂过来的风到底带着凉意。
故而江璨洗刷干净出来,居住了几个月的卧室被收拾得空空荡荡噌光瓦亮, 整个房间里只有裴与墨和桌子上放着的姜汤带着悠悠的热乎劲。
哦,还有站在房门口的沈秘书。
他似乎经历了一场什么不得了的浩劫, 正在一边用手帕擦额头上的灰尘, 一边喘着粗气给裴三裴四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再开两辆车来运行李。
看到浴室门开, 沈秘书微笑, “江璨,杀青快乐。”
不等江璨说谢谢,又把脸转回去,继续和裴三裴四用他多年的助理经验担保,他们过来时胆敢再剐蹭着车身一丝一条,绝对要亲自把车扛到欧洲补漆。
紧接着,江璨被喊去吃了杀青宴。
晚上还有戏要拍,只是小摆两桌叫了比较熟悉的人。
江璨旁边镇着尊裴与墨,没谁敢顶着那要杀人的目光过来劝他喝酒。
武平和许凌云倒自顾自地喝了不少,两个人照旧聊着聊着就嗷嗷地开始争论电影流派,还闹着要在场的人为他们站台。
武平扯着嗓子吼,“…你怎么能拍人呢!你要拍故事啊,人凸显出来了,故事往哪儿找去?”
许凌云怒拍桌子,“你懂个毛线团团,没有人哪里来的故事!”
景计醉醺醺的站起来,“谢谢你们照看江璨,这杯,兄弟敬你!”
景计是专门请了假来笼络关系的,他坐在唐糖旁边,唐糖专门逮着红烧肉疯狂吃,景计专门逮着两导演疯狂唠。
武平越嚎越大声,“视觉性再好,没有内容也是废片子,生活你懂不懂,懂不懂!”
许凌云咬牙用头撞桌子,“不要跟我说你那些陈词滥调,我新片子提名金咕奖了!你提了吗你!”
景计夹在中间煞有其事地点头,“对,对,谢谢你们照看江璨,这杯,兄弟再敬你!”
也不是都闹腾的,小乖就很乖。
小小的姑娘坐在旁边抱着奶瓶喝奶,整场饭局下来眼睛就没闲着,一下看看江璨一下看看裴与墨一下看看胖橘猫,个个都依依不舍地想多看几眼。
末了散席出门,江璨和裴与墨往小姑娘怀里塞了红包,谁也没伸手接她揣在怀里的猫。
终于,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完,江璨坐上回伊甸园的车。
深深的草木往后驶去,窗外孤独矗立的白色路灯渐渐被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所取代,他蜷了蜷手指,莫名觉得哪里空空的。
时间过得真快啊,几个月的戏就这么结束了。
还没感慨个三四五六,一旁撑着下颌的裴与墨突然出声,“江璨,你不问问我这几天去做了什么吗?你不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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