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头,一滴晶莹的泪光又从脸颊滑落,“古来忠孝难两全,诚不欺我。”
江老爷子眼角疯狂抽动。
他知道江璨脑壳壳摔坏了还没好,但其实江璨脑壳壳好的时候也是这个调调。
由此可见,只凭江璨这么久都没被揍一顿,裴家那位确实不负心思深沉的名声。
但更因为江璨脑壳壳的原因,他才身体略好,就这么仓促地赶来。
江老爷子无意充当那根打鸳鸯的大棒子,如果江璨清醒明白地要跟裴与墨搅合在一起,他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也是怨他,彼时举目四望尽是豺狼,慌乱匆忙之下,只能将江璨托付给裴家照料。
想到这里,江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不跟我回去,是因为裴与墨吗?”
听到“裴与墨”三字,江璨就下意识地开始念:“心外无物心外无礼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试探地,“裴与墨?”
江璨大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江老爷子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点离别愁绪,愣是给江璨喊没了。
家里还供奉着菩萨,他自然听出来这是什么,“你们间是发生怎么了?好端端的念起心经来?”
江璨脸颊通红,深刻的眉眼流露出点别别扭扭的羞涩,“爷爷,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哈。”
虽下意识地感觉不好,江老爷子还是好奇地凑过去,只听江璨嘀咕道:“我最近奇奇怪怪的,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想到些不该想的东西…”
江老爷子先是被江璨的纯情程度呛了一下,再更是被他后面说出的虎狼之词呛得直咳嗽,“你他娘的还是闭嘴吧。”
到底是来晚了吗?
他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年轻人和江璨前几日参加宴会时的照片。
穿着一身黑,只有皮肤是苍白的,疏远冷淡像是一块没有人情味的冰,骨子里透着游离于世作壁上观的冷漠。
锋利到甚至不屑于掩藏自己的锋利,没有人敢因为他俊美精致的脸胆敢轻视他,也没有人敢因为他蛊惑人心的外表就去触碰他。
除了他孙子。
江老爷子收到的照片满满当当好几沓,足够他从中窥见裴与墨抬眼垂目间微不可察的纵容和心动。
还有昨夜打过去的电话…
江璨叽里呱啦地把经书念了三遍,觉得好些了,抬眼就被江老爷子慎重思忖的表情吓了一跳,绞尽脑汁地小声找补,“爷爷,我补考都及格了的。”
江老爷子瞥他一眼,“还好意思说,他对你好吗?”
江璨:“好。”
江老爷子努力淡定,“那璨璨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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