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下人就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王叔以为喂药的这种活让下人来就行了,他正想让贺恒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之际,却见对方已经端起了药碗,将药汁一勺一勺地递到了对方唇边。
乔然显得很不配合,药喂到嘴边齿冠却闭得牢牢的,药汁就算是喂进去了也会吐出来大半。
贺恒折腾了大半天,最后弄得自己衣服上全是药汁,原本崭新的官服现在看上去都皱皱巴巴的了,,
但他仍旧十分耐心地在那里哄着对方喝药,丝毫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一旁随行的老仆见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劝道:“贺大人,您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去歇歇吧,这些事让老奴来就好了。”
“不用。”
贺恒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一勺药汁味到对方嘴里,随即又拿帕子帮乔然细心地擦了擦嘴角,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是,贺大人。”
老仆轻声叹了口气,又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摆到床头柜上,冲贺恒说道:
“贺大人,你这衣服都湿透了,干净衣裳我给您摆这了,待会儿记得换身衣裳,可别着了风寒。”
“知道了。” 贺恒淡淡地扫了一眼柜子上的衣服,又嘱咐道:
“你让外面的人弄些清淡的吃食,热着,如果他醒了,就让人端进来。”
“是。” 老仆点头应下,随即便弓着身子退出了房间。
他是贺恒入朝为官后才跟在对方身边的,而“贺恒”先前的那些事迹他也略有耳闻。
有人说当今正蒙圣恩的驸马爷是薄情寡义的性子,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爬上了现在这个位置。
可他心想今日这驸马爷的行为看上去可和“薄情寡义”这一词沾不上边啊。
看他对那鲛人上心的样子,简直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对方好。
老随从这一生阅人无数,他也有看人看走眼的时候,但他始终相信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浪子回头金不换”,永远不要指望一个伤害过你的人改过自新。
人可以犯错,但不可以犯原则性的错误。
光是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他就知道贺恒绝对不可能干出拿鲛人的眼睛换取富贵名利这种事。
而屋子里,在喂完了鲛人汤药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贺恒脱下了自己湿掉的那套衣服,换上了老仆给他带来的干净衣裳。
他摸了摸乔然的额头,发现对方的烧仍旧没有退下来,他怕他夜里病情反复,也不敢就这样放着对方一个人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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