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书看他那么轻松,也想扛三袋,结果一袋压在肩膀上就够他这个常年办公室的文弱书生受得了,只好一袋袋运。
宋浔南还在跟男人聊天,两人都对对方的话只能读懂一半,偏偏聊得兴起。
宋浔南问他:“叔,你是从外地过来的还是一直住在这?来了有多久了?”
男人操着乡音答:“我年纪不大,也就三十五。”
宋浔南频频点头:“哦哦,这样啊,那确实住了蛮久的。”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这么跑这里来了?”
周秘书在两人身后听的一团雾水,忍不住拉拉宋浔南:“你能听懂?”
宋浔南很直接:“听不懂。”
他看着周秘书便秘的脸,拍拍他肩膀:“别管说什么,聊天主要是开心,疏导下他们的情绪。”
周秘书看着一脸干劲的男人,心想效果还不错。
等东西都卸下来还要挨个分配,宋浔南拿着一些日用品挨个发。有的接过去很小声对他说声谢谢,有的看都没看他,低头哭,宋浔南就把东西放对方脚边。
宋浔南又看到了那个自己刚来时的年轻人,他把东西放在对方身边,没想到却被喊住了。
“我认识你。”那人抬头看他,轻声说。
宋浔南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南北公司的总裁,是吗?我女朋友很喜欢你。”
宋浔南语气迟疑:“你女朋友……?”
年轻人摇头:“之前吵架,她跟我赌气一个人回家了。也幸好她回去了。”
宋浔南这才注意到,年轻人的整个胳膊都缠着
纱布,衣袖上绑了个黑底白字的孝字。
“骨折了,”年轻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扯扯嘴角,“不过好在捡回一条命,那些受伤重的都不在这。”
宋浔南不知道说什么,点点头。
年轻人好像突然有了倾诉欲,也或许是这个隔着网线也算认识的人给了自己熟悉感,让他急迫地想表达什么:“刚出事的时候,我在家里工作,咒骂周末还让人上班的老板……然后就出事了,我躲到了床底下……跑出来后给我爸打电话打不通,前不久刚找到……”
他断断续续地说,宋浔南坐下听,没有任何不耐。
“会好起来。”他说。
年轻人擦擦泪,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记得你好像很有钱,舒舒服服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非要来这里受罪?”
“……觉得自己有用,就来了。”宋浔南想了想,这样跟他说。
年轻人“嗯”了声,安静下来。他刚才说了太多话,现在又不想说了,半晌才重新开口:“我之前还嫉妒女朋友喜欢你,现在看来,她没喜欢错人……你是b市的吧?你们那边派了不少人过来,我的伤就是b市的一位医生包扎的,他也劝我,说会好起来。”
“我之前看文章,学到了三个字叫‘赴国难’,说这是咱们国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我一直理解不到位,就觉得震撼,现在我懂了。”他这样说。
赴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