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葑听到有人唤她时,方才抬眸看去,只见当初的黝黑少年现已长成了一个能顶天立地的青年了,亦连那折花时的手,都微微发着颤。
她不知得要感叹一句时光易逝,还是岁月不饶人。
“听说城南新来了一个戏班子,其中那当家花旦唱的霸王别姬一绝,夫人可要去看看。”可是这一次无论高燕将嘴皮子给磨破了还是口水说干了,那人仍是望向某一处发着呆,更当他宛如无物一样。
“夫人可是在想什么。”忽然间,高燕来了那么一句。
而他的目光,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方站着一只灰扑扑的麻雀和一枝开败了的杏花枝,除此之外,在无它景。
时葑并未回话,就连最基本的肢体动作都无,只是愣愣的看向那一处,仿佛那里有极为吸引她目光之物。
而另一边,今日着了一身鹅卵青杭丝长绸的林拂衣半抿了手中茶,显然在等着对方开口。
“喜见今日邀我来此,应当不会只是喝茶那么简单。”刘扶羽看着面前满身清贵之气不可言的男人时,脑海中总不会回想起他当初离京时的场景。
谁知就那么短短几年,此人便会再次卷土重来,就连他先前拿在手上的东西都变得有些烫手了起来。
“扶羽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这性子倒是和当年没有多大变化,对待不耐烦的人从不会拐着弯,反倒是直来直往。”刘扶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后,也不再像前面那样兜着圈子,直接将那藏在袖袋中的信递了过去,遂压低嗓音道:
“我怀疑当年的林家人并未被满门抄斩,反倒是被人李代桃僵换到了别处。”
“此话当真!”林拂衣闻言,音量不受控制的微微拔高,捂着茶盏的骨节攥得泛白,连内里的滚烫茶水滴落而出都不曾在意半分。
只见对方微点了下头,显然在无声的默认。
窗外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灰色信鸽,正不断的用着喙和尖利的爪子敲打着窗牖,似要吸引屋内人过来。
原先正在执笔作画之人收到信的那一刻,脸上顿时由喜转忧,大叫着朝其他人走去。
“爹娘,大哥来信了。”
今年燕京的春来得好像比往年稍晚,在其他处早已是一簇接着一簇的可爱深红爱浅红时,这里不过是那枝丫寒酸三两枝。
驿站中,正静立在桃花树下的时葑看着这不请自来之人时,眼眸中的光亮忽地闪了一下,亦连脚步都小幅度的后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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