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吃了一晚热气腾腾的晚饭后,连带着先前冰冷的身体里都泛起了暖意。可在人吃饱了,又是在这春乏秋困夏盹冬眠的冬日中,总会犯困。
“你是在编草鞋吗?”打了个哈欠后的时葑看着这吃完饭后,便一直坐在火堆旁低头忙碌之人时,好奇不已。
“难为你现在能看出来了。”
因着他的眼睛现在能看见了,就连编制草鞋的速度也较比之前加快不少,唯一没有改变半分的是,这草鞋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不过你这草鞋编得可真是丑。”时葑撇了撇嘴,说出了心里的大老实话。
“鞋子虽丑,可是能穿便是极好的。”
眼帘半垂中的林拂衣顿了下,继而朝她所在之处走来,道:“将你的脚伸过来。”
“你要做什么?”话虽如此,时葑还是将脚伸了过去,她的脚上因着未穿罗袜,加上袜子湿了的情况下,此时并未着任何遮挡物。
于这璀璨的火苗照耀下,更呈现出一种近乎于莹白的光泽,古人说的三寸金莲,貌似不过如此。
“自然是给你穿上了,前面我见你的鞋子已经湿了个彻底,若是再不换上新的,难保会生病。我这草鞋虽然不是很暖,可好歹也能穿,我又在原有的基础上特意加厚了不少,想着你先将就着穿一晚上也是好的,而这换下来的鞋也正好可以放在火边烘干。”
林拂衣以前因着厌恶她之故,自然是觉得她身上哪一处看着都令人憎恶,而现在则完全是一种相反的情况。
“你倒是有心了。”
“这不是有心不有心的问题,只要是在意你的人,自然会发现。”
“谢谢。”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她唯一能说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句。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我二人之间何须说这个谢字。”林拂衣见她穿上后,尺寸正好合适,原先那颗悬起来的心倒是瞬间放下了不少。
“虽说如此,可我还是想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雪客以后要是在和我说这个‘谢’字,莫要怪我恼了你才好。”
在入睡时,早已躺下的林拂衣却是翻来覆去许久都未曾入睡,也不知是否因着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过多,亦或是因为此刻躺在他边上的是个女人,好像无论是哪一个,都令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等再一次翻身后,他忍不住朝着同样未睡之人,问道:“时葑,你认为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时,他心里既是坎坷又是不安,他明知他这个问题后换来的会是彻夜难眠的答案,可仍是现在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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