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靠在门扉旁的时葑深知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而对方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当她走了后,这屋里头发生了什么可就不关她事了。
可是这一次在她走后,屋里头并没有发生同她所想的好戏,若是有,想必定是精彩至极。
竹林潇潇,月影朦胧中,花枝花叶花蔓簌簌而下的青石小道上。
“林大公子今夜来寻我,为的难不成也是那事。”时葑嘴里的并非疑问与复述,而是在笃定不已。
“我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王爷心里又是如何想的。”
走在前面的林拂衣担心她跟不上,脚步总会下意识的放慢几步,给二人营造出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想的是如何,重要吗,重要的是那位怎么想的。”时葑将手头新折的牡丹花随意揉搓后便扔在地上,任由它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反倒是不知林大公子此行可否愿同我一块前往青阳国,还是以一个被世间万人所唾弃的男宠之身。”
“王爷之前将喜见买下,加上王爷又点名了喜见前去陪同,喜见又岂有拒绝之理。”林拂衣见她久久未曾跟上,无奈只能停了脚步等她跟上。
“你倒是看得通透。”时葑许是见着这夜间看牡丹别有一番风味,连带着人都不知不觉看痴了几分。
稍不知,她在看花,人在看她。
在这一刻,他们倒是称得上真正的和平共处。
自从那次谈话后,二人却是隔了许久未曾相见,反倒是红羽三天两头的往她跟头凑,生怕她会突然忘记了他一样。
小紫檀木上的白瓷墨染红梅柳叶瓶中,正斜斜插着几枝清晨新折下来的带露牡丹,其中有几片绯红花瓣却是嫌那花瓣太密,自个儿掉落了下来,成了那抹艳丽之绯。
半开的红木雕花窗半开着,不时有几缕清风涌进,晃得那竹磨珠串帘子相互碰撞,或是绕绕而缠。
置了冰块的屋内凉爽一片,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蜜瓜此时还散发着丝丝寒气,此时吃来最为解暑不过,而那金丝楠木屏风后正一躺一坐着两道剪影。
“表哥真的要嫁去青阳国当那捞子的摄政王妃了吗。”少年眼眶微红,一双月牙眼中满是盛满了氤氲的朦胧水汽,似那清水冲刷过白玉池中无二。
“为什么就一定要用这个难听的字眼,反倒是你最近总是偷偷的跑出来找我,就不担心被你大哥发现后打断了你的腿,或是在将你关在房间里吗。”
时葑用那拧干了水的帕子轻拭着沾了味的手,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想来是最近做过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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