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太学府里中人,也得知了那位模样生得娇俏如怜儿的少年郎,正是因着体弱而常年养在山上的太子。
等到傍晚,已然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的时葑正满脸惶恐与不安的跟在白姑姑身后,往那凤藻宫而去,越是在靠近目的地时,她的身体宛如抖筛无二。
只因她大概能猜到里面有什么在等着她,有时候未知的威胁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你,却不得不迈进去。
凤藻宫中此刻静悄悄的,连殿外伺候的宫人在走动间皆是不敢发出过大声响,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母…母后。”半垂着头,怯生生站在殿中的时葑害怕得连腿肚子都在打着颤。
“你倒是还有脸知道回来,第一天上学便惹出了那么大的丑事,也不知往日读的礼义廉耻是否都进了狗肚子。”
居坐于高位上,绾牡丹鬓,鬓边别红宝石凤玉簪的貌美妇人凤眸凌厉一扫,吓得时葑连忙一个哆嗦的跪在了地上。
原先她满腹打好的理由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栗栗危惧。
“是儿臣的错,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母后原谅儿臣最后一次。”
颤抖着身子,连上下牙齿都在打着颤的时葑竭力不让自己露出恐惧的一面,而那大腿肉早已被她掐得青紫一片。
“儿臣知错了,还请母后不要生气,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伴随着她求饶声的是那一声重于一声,磕到冰冷地面的画面。
慕容皇后却并未多言。
一没有叫她起来,二没有说原谅她,好像只是单纯的欣赏她这副如狗匍匐在地之样。
在这一瞬间,偌大的宫殿中只余时葑断断续续的磕头音与道歉声。
其他从行宫被带回来伺候的宫人早已见怪不怪,反倒是好心的白姑姑先一步去寻了那等活血化瘀的药膏。
初春的夜晚还是乍凉乍凉的,更别说这未曾燃了炭火的冰冷室内,有时一个成年人都有些挨不住,何况体弱的少年。
原先紧闭的黄梨木雕花门‘叽呀’一声推开,露出了跪在地上,不断低着头打瞌睡的小人儿。
长久养成警觉性的时葑快速的睁开眼,随即鼻间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
她知道,是白姑姑带着药膏来了,连带着她紧绷的身体都瞬间松了几分。
“姑姑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时葑羽睫半垂,遮住了她于深夜中露出的那抹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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