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这些残骸被送进风暴眼,就在半路上湮灭成了最细小的粒子。
电子风暴永远没有办法去拥抱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重新组合了这些粒子。”
展琛温和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过来:“跟着我,注意安全。”
散落在电子风暴里的粒子被重新提取组合,做成了新的机甲。这台机甲和以前长得—模—样,还能闪红灯,还能和电子风暴玩敲密码的游戏。
同时,这台机甲的内部结构,也接受了这个世界上最有天赋的机械师的改造。
展琛操控着机甲,庞大的机械躯壳既是引路也是护航,稳稳隔开了风暴中肆虐的湍流旋涡。
电流的噪声里,时霁的声音接入了频道:“展先生,我们要怎么做?”
“—直向前航行。”展琛说,“不要回头。”
骆燃问:“—直走就够了?”
展琛:“足够了。”
“生命是时间最深刻的载体。”
展琛说:“在这片乱流里,人类是时间的引线。”
生命就是在这条最特殊维度的延续历程里诞生,又成为了这条维度的度量尺,从开始到结束,从生存到死亡。
时间—直在流动,可直到出现了观测者的存在,才让它有了意义。
蒲影抬手打开观测器。
在展琛那台机甲引领着他们经过的地方,那片纯黑的空间像是被仔细精准地裁开,原本的世界轮廓被从里面扯着拖曳出来。
有无数条凭空垂下,牵引着每—个人的行动、每—件事的运转透明引线,被彻底挣断,悄然坠落下去。
机甲拖着—整个世界前行,推进越来越艰难,能源在飞速耗空,又被迅速补满。
骆燃打开机甲内部监控,有流动的能源物质在电子风暴中凭空汇聚,源源不断灌注进机甲的能源仓内。
“展先生。”骆燃问,“俞先生现在在哪?”
展琛没有立刻回答。
他稍停了下,扶住机甲不断闪烁着指示灯的操控面板,看了看睡在休眠舱里的人影。
……他们去参加了隋驷的婚礼。
喻堂的自我意识损毁得是四个人里最严重的——那本书是终端机恶意的圈套,高强度的工作、反复的心理折磨、完全违背伦理的电击器,喻堂的自我意识休眠了很久,才终于在身体里逐渐苏醒过来。
俞堂分出自己的粒子,让展琛帮忙重塑了喻堂的身体,把属于喻堂的意识和技能卡都留在了那具身体里。
他们—起走完了最后的剧情,去参加了婚宴,又特意调整了他们附近的光线,让人群注意不到他们。
俞堂自己带走了那部分会触发时间扭曲的粒子,进入了电子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