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堂从回忆里回神:“展学长,我有个问题。”
展琛问:“什么问题?”
俞堂:“你是怎么被植入程序的?”
“我和系统分析过,这个世界应当还没有给正常人植入程序的科学水平。”
俞堂放下牛奶:“他们只能给曾经进入过电子风暴、被剥离了一部分自我的人植入程序,你第一次进入电子风暴是什么时候?”
展琛想了想:“尖刀小组坠入电子风暴后不久。”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大型试验。”展琛说,“在那之后,他们确认了两种方法。”
一种是像时霁这样,放任实验体在电子风暴里长时间漂流,全面监控探测,一旦实验体脱离电子风暴就立即回收,植入程序。
另一种更快,更迅速,但成功率也更低。
“只要让实验体短暂进入电子风暴,然后立即回收,植入程序。”
展琛说:“实验体甚至可能会以为只是做了个梦。”
这种方法的弊端,在于实验体本人的意志没有被完全抹去,并不是一个完全的“空壳”,极容易和程序产生冲突。
一旦冲突过于激烈,超过了脑域能够承受的压力,就可能直接导致实验体死亡。
展琛接受的改造就是后一种类型。
俞堂没说话,点了点头。
展琛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我需要确定一件事。”俞堂起身,敲了敲时霁,“小S7,换一下。”
时霁正听从队长的命令,站在颠簸的大卡车上用高压水枪冲跑得死去活来的选训学员:“俞先生,现在吗?”
俞堂:“……”
俞堂:“十五分钟后,你从那个大破卡车上下来。”
时霁利落地回了收到。
……
十五分钟后,时霁把训练交给副手,短暂离开了作训场地。
他回到宿舍,换了一身干净的作训服,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又贴身加了两个暖宝宝。
俞堂只是晕车,还没到这个地步:“不用这么麻烦。”
“用。”时霁很认真,“我现在想对谁好就可以对谁好了。”
一天一夜的昏睡过后,时霁已经彻底剥离了那套植入的程序,一举一动都不会再受到任何限制。
时霁自己不怕冷,也不怕疼,他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里泅渡过冰水湖,不觉得一身冰冷湿漉的作训服有多难受。
但俞先生接管身体的时候,他就想让俞先生更舒服一点。
在他被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压迫,几乎快要消散泯灭、被那道程序彻底吞噬的时候,俞先生也是这样耐心地停下来,什么也不做,就只为了让他多睡一会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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