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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时霁失踪的半年里,他的总排名掉得一落千丈,时霁回来后,又在这次期末考核里狼狈输给了叶含锋,盛熠也始终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他的体能、格斗搏击、机甲单独厮杀的擂台战,都是同年级的第一名。
他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没办法对战打配合的僚机和机甲,才会严重拖后了名次——可这又怎么算是他的问题?
盛熠始终认为,是时霁拖了自己的后腿。
如果时霁能完美地配合他,他就不会被人找出空档。
如果时霁那时候没被叶含锋的搭档击落,他就不会打输那场擂台赛,就不会错失选训的名额。
在演习开始后没多久,军事法庭就结束了对甘立飞那几个人的审判,明确的判决书已经下发到了军事学院、在各个军区同时公示。
意识到那些人居然真的不怀好意,利用他弄断了时霁韧带,盛熠在短暂闪过的心虚不安之余,还是本能地自欺欺人找着借口。
——还不是因为时霁总想控制他,惹得他烦了,才会被那些人钻空子?
——就算他有错,不该给时霁下那种命令,也不该让那些人去对付时霁。可还不是因为时霁自己的实力不够,才会受了伤,被莫名其妙不知道哪来的星盗给抓走?
盛熠嚣张惯了,他讨厌输,讨厌犯错,几乎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凡事都从别人身上找理由,偏偏身边又有一个从来不会反驳他的时霁。
有时霁在,盛熠永远能给自己找到无数个借口。
时霁没有负面情绪,不会因为他的这些指责生气难过,还是会照常研究菜谱,拉小提琴,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在笔记本上写那些破总结反思,把营养餐给他送到训练场。
对盛熠来说,时霁就像一个不要钱的沙袋,不论因为什么事,都可以上去结结实实揍上两拳。
盛父也一直是这样纵容他的。
……可眼前的景象,却毫不留情地撕开了这层自欺欺人的假象。
盛熠有些恍惚。
他在叶含锋严厉的催促中关了自己的机甲,被叶含锋扯进掩体隐蔽,脸上依然火辣辣疼成一片。
在不远处的掩体后面,有几个高年级的机甲系学员,正借助瞭望口观战,低声讨论着现在的战局。
“你敢上去吗?”
“我有点悬,这种密集度的虫群根本发挥不开……咱们在擂台上的那点东西能派上什么用场?”
“远程火力也启动不了,万一有机械虫堵上发射口,直接炸膛,整个机甲都废了。”
“你看那台僚机,它不光是在分散诱导虫潮进埋伏圈,还在诱使那些机械虫自己攻击自己。”
“机械虫追他追得越紧,越控制不了惯性下的运动轨迹,一旦他忽然改变方向,那些机械虫就会和其他同类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