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域借用了客厅的餐桌,他埋头收拾早餐,动作利落:“去洗漱,过来吃饭。”
时霁想帮忙,被庄域照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老老实实去了盥洗室洗漱。
他又有点忍不住高兴,洗脸洗到一半,湿漉漉地从盥洗室探出头:“队长,你以前也在这里上学吗?”
“我和你聂副队是同学。”
庄域:“他父亲就是你们僚机学院的院长。他能保送空军基地,偏偏和聂院长犯倔,说什么都不肯飞僚机,一定要去开机甲。”
庄域知道他大概不记得,拆开空的一次性环保碗,把小米粥倒进去:“特战队的副队长,叫聂驰,我和他是搭档,他是我的机甲操作员。”
时霁默念了一遍,认真背下来:“我帮队长一起找。”
庄域拿了条毛巾过去,扔在他脑袋上:“先专心演习,拿不回来第一,你队长的人要一路丢到军部会议室。”
时霁的眼睛弯了下。
他被改造久了,还和过去一样安安静静不说话,明净的亮色却从眼底透出来。
庄域也露出些笑意,他想问问时霁这些年的生活,看见洗漱台边放着的手杖,胸口却突兀地无声沉了沉。
S7的腿还是伤了。
哪怕俞堂特意发消息回来,保证能治好时霁的腿伤,那道狰狞的伤疤也已经留了下来。
军事法庭昨晚刚好开始裁决这起案子,聂院长留下来参加庭审,发过来了所有的始末和审讯结果。
弄断了时霁的腿、甚至还打算进一步对时霁不利的那几个人,被永久开除军籍,按主从犯依法判了刑。聂院长传回来庭审记录,又对他说,这件事还没被追究完,罪魁祸首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盛家那对父子。
庄域的神色冷了冷,他不打算再和S7提起这件事,转身回了客厅。
时霁擦好脸,甩了甩发梢沁着的水,再回头已经没了人:“队长?”
“房间有点乱,我收拾收拾。”庄域在客厅说,“洗好了就过来吃饭,吃完饭去医院做个检查。”
时霁应了一声。
他没有立刻出去,站直身体,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
不用俞堂吩咐,他也知道,虽然要去医院,有些事也是不能现在就汇报的。
比如刚被接管的时候,他在自己的这具身体里,已经湮灭了大半的自主意识,只剩下零星残留的本能。
如果不是俞先生从风暴眼里找到了他遗失的粒子,慢慢补足他的数据,即使再见到庄域,他也已经未必有认出队长的能力。
队长刚高兴了一点,不能因为他再不开心。
时霁还有点不适应俞堂不在,他拿过倚在一旁的手杖,尝试着在意识里申请通话:“俞先生,俞先生。”
俞堂很快有了回应:“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