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电话还叫来了不止一个人,这间监禁室在建造的时候就是为了审讯特制的。除了屏蔽系统,一整面墙的单面镜还可以切换模式,变成完全透明的光幕。
光幕背后,是一间可以对这间审讯室全面监控的观察室。
温迩对他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不必特意录下来。
……
察觉到蒲影的视线,温迩微微打了个哆嗦,看向那面单面镜。
他以为自己不会更难熬了,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庄域对他说的“被人随意摆弄命运,被命运的车轮碾碎”的真正意思。
单面镜在他眼前泛起白光,逐渐变成透明的光幕。
他动弹不了,看着光幕对面的人。
温迩的眼里涌起绝望的死灰。
“爷爷,温爷爷。”
蒲影站起身:“我可以走了吗?”
蒲斯存没有说话,沉默地站在另一间观察室里。
他听见了所有的内容,听见了温迩对蒲影的鄙夷和威胁,听见了温迩的所有阴谋,听见了蒲影说疼。
他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处境——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蒲影。
“……等一下。”
蒲斯存沙声开口,他苍老的脸庞上已经爬满了懊悔:“你的父母也看到了这些,如果你不急,先回家吃顿便饭……”
“有一点急。”蒲影说。
蒲斯存皱了皱眉。
温迩已经彻底落网,他想不出蒲影还有什么可急的。
蒲斯存不想再逼迫蒲影,他不再去看温迩,尽力缓和语气:“要做什么?”
“《中国地理》的极限探测计划,今天下午三点整开幕。”
蒲影低头看了看腕表:“还有十分钟,我现在赶过去的话,应当还来得及。”
蒲影:“我咨询过,骆燃会出席开幕式。”
蒲斯存:“……”
温迩被人从椅子上拖起来,他被这个名字狠狠扎了一下,拼命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蒲影。
……蒲影究竟知不知道,骆燃是谁?
骆燃是他拿来宣泄私心的工具,是他用来寻找治愈蒲影方法的试验品,是他找到的,和蒲影最相似的替身。
这三年,他一直在致力于把骆燃变成蒲影——他几乎就要成功了。
如果不是那个影子,骆燃现在大概已经乖乖在他的手下做研究员了,就像他们都还小的时候,他想让小蒲影陪自己一起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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