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燃怕他们热,想让他们开空调,又怕他们不同意,拐弯抹角地想办法,要让他们凉快一点。
——就和小时候一样。
小骆燃刚到家,记忆缺损的很厉害,不知道雪糕要放在冰箱里。小骆燃想给他们留冰淇淋,特意拿大碗罩上,等了一天。
等骆父骆母回家,冰淇淋全都化干净了。
骆母还记得,那天晚上小骆燃哭得凄惨壮烈,方圆几十米都以为骆父终于第一次准确地用笤帚打中了儿子的屁股。
骆母看着眼前的儿子,越看越觉得,骆燃明明就和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可为什么温迩却一直对他们说,骆燃处在叛逆期,个性开始发展,开始嫌父母管教太多、太迂腐,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了?
究竟是温迩不了解骆燃,弄错了骆燃的状态,还是骆燃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或者是——
骆母没说话,看着乖乖蜷在床头的儿子,眉头一点点蹙起来。
骆燃只说了这几句话。
他的力气用完了,眼睫尽力抬了抬,就又支撑不住地垂下来,身体也软绵绵地滑下去。
骆燃现在很容易疲惫。
具体的原因连医生也不清楚,只能推测他之前遭遇了很耗费心神的经历,所以需要多休息,多卧床,多保证心情的轻松愉快。
骆母揽住儿子,让骆燃轻轻躺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喜欢总科研所的话……”骆母说,“咱们就不去了。”
骆燃闭着眼睛,轻轻打了个激灵。
骆母伸出手,隔着被子,像儿子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咱们做自己喜欢的事。”
“昨天遇到《世界地理》总刊的老同学,你爸爸还把你送他那几张照片送去了。”骆母说,“人家特别喜欢,说加急在这期发表,还要特聘你做职业摄影师。”
要是前两年,骆父骆母根本不敢擅自替儿子处理这些照片。
《世界地理》总刊和他们总科研所是平级,骆父有不少在编辑部的老同学,早就想帮骆燃推荐。
但温迩对他们说,骆燃最不喜欢靠父母,也不想和父母扯上关系。
骆母越想越不舒服,她总直觉是在这里面出了问题,轻声问儿子:“我们不去那个科研所了,好不好?”
骆燃的眼睫颤了颤。
他静了很长时间,安静到骆母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又轻轻蹭了蹭骆母的掌心。
他微微发着抖,嘴唇动了几次,低低地说:“好……”
骆燃忽然停下话头,低低闷哼了一声。
骆母吓了一跳:“怎么了?哪儿难受?”
“没事。”
骆燃顿了下,低声补全:“……好冷。”
骆母心里狠狠一酸,连忙收拢怀抱,连着被子把儿子一并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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