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提?!”隋驷瞳孔缩了缩,“这种诉讼他们凭什么代提?是我和喻堂离婚,为什么不让我见喻堂本人?他们——”
聂驰:“您想见喻先生本人?”
隋驷话音一滞。
聂驰问:“到现在,您还在想能见到喻先生,让喻先生帮你平息事态,是吗?”
隋驷说不出话,冷汗顺着额角淌下来。
“恐怕不行。”
聂驰说:“一方面,诉讼人本人患病,不能完整表达意志,愿意向法庭提交书面意见,属于极特殊情况,允许不出庭。”
“另一方面。”聂驰说,“隋先生,你在道德和人格上,恐怕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的资格。”
隋驷僵在原地。
这是聂驰第一次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反而比网上任何一句不堪的谴责斥骂都让他更难以承受。
隋驷难堪得几乎当场厥过去,他打着哆嗦,牙根不住磕碰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另一张传单是联盟帝都检察院提起的公诉。”
电话对面哗啦响了一声,聂驰换了张纸,给他念:“有关您纵容员工在工作中遭受暴力、霸凌,打压员工薪资……”
隋驷瞪大了眼睛,他嘶声问:“……什么?”
“……等问题,需要您作为被告出庭。”
聂驰念完:“同时,检查到您今晚有购买机票的行为,不能完全排除您存在畏罪潜逃的动机。”
“我不是!”隋驷眼底充血,他几乎是咆哮着吼,“我只想出国避一避风头!太乱了,我现在哪都去不了,你知道有多痛苦吗?你知道这种日子是什么滋味吗?!我受不了了,我会憋出病的,我——”
他忽然怔住,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话音一点点消失在喉咙里。
聂驰不会知道这种日子是什么滋味……但有人知道。
有人比谁都更清楚。
喻堂被他这样关了三年。
用一场假的婚姻,把自己关在那间长宽都走不了十步的办公室里。
隋驷抬手用力抱住头,他刻意忽略的、已经几乎忘干净的记忆,不容他拒绝地冒出来。
在接到那一纸假结婚的合同前,喻堂已经又攒了一点钱,托人打听不用星籍就能买的小单身公寓了。
二十二岁的喻堂,宝贝似的捧着自己那个存折,兴奋地听工作室的几个老员工说联盟帝都新购房政策的福利。说是买这种单身公寓,就可以被批获最低首付的贷款,买了就能住,只是落不了户,工资不高的话,贷款要还好多年。
可喻堂不在乎还好多年。
他已经用了很多年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着急,他每一步都在往前走,迟早能走到那个有很多普通人惬意生活的、全是阳光的世界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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