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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铭为了来和隋驷过生日,赶了几天的工作,的确累得不轻。他埋在隋驷肩头的淡淡烟气里,阖上眼,不一会儿呼吸就渐渐平稳。

隋驷睁着眼睛,静默在黑暗里。

回家的路上,司机去看喻堂,回来时对他说,喻特助一直就站在街角。

隋驷想,喻堂总不会一直站在那儿的。

喻堂说他买了一处小公寓,喻堂给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助理,手里应该有钱,喻堂该有自己的生活,该回自己的家,早晚有一天会这样,喻堂总要习惯这个。

长痛不如短痛,总要下一下狠心,割断一些东西。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隋驷没让司机再绕路去看喻堂,直接赶回家,把礼物送给了柯铭。

柯铭年纪小,还是小孩儿脾气,见到盼了好久的限量款领带,高兴得早忘了赌气,只一本正经挑他今年居然没带花。

隋驷陪着柯铭闹,心里想,喻堂也有自己的家可回,总不会一直站在那儿。

可喻堂没有帝都的星籍。

隋驷是知道的,喻堂没有星籍,也不会有工作签证。

工作室不是正规公司,还在初期运行阶段,喻堂跟在他身边的这五年,圈子里人人知道的喻特助,没名没分,没有任何官方的工作证明。

喻堂根本买不了什么小公寓。

喻堂为什么要骗他?

隋驷躺在枕头上,他摸到手机,又对自己说,喻堂或许是在什么地方租了房子,没有星籍也是能租房子的,喻堂总要有去处,不可能真的没地方住。

隋驷一点点抽回手臂,他躺了一阵,慢慢坐起身。

总不可能真的没地方住,喻堂给他做了五年的助理,和他演了三年的配偶,连一个正经能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太离谱了。

隋驷没有惊动柯铭,他放轻动作回到客厅,原本想发两条消息,编辑到最后,还是拿过直通工作室的可视电话。

工作室的人打过趣,说喻特助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什么时候联系工作室,喻特助都会立刻回复,简直像是每天晚上干脆就住在了工作室。

隋驷倚在沙发上,他看着手机里聂驰发来的记录,喻堂看心理医生的记录和频次,喻堂抽屉里的药。

今天来帮他处理柯铭的生日,喻堂明明看起来完全正常。

隋驷看着屏幕,可视电话被接通了,另一头光线昏暗,能看见有人坐在对面。

喻堂的办公桌。

喻堂坐在办公桌前。

和白天的温和从容完全不同,喻堂看着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

他不说话,喻堂也不说话。

像个苍白的、没有生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