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焦灼都被凭空浇灭,隋驷不自觉愣了下,接过领带。
“蛋糕我已经让人定好,先送回家去了。”喻堂说,“时间紧急,我只买了一瓶戈尔波酒庄的红酒,还有一束捧花,花里的贺卡可能需要您自己写一下。”
隋驷皱起眉,看着喻堂。
过去的几年里,隋驷心思全扑在事业上,一心要为两个人挣出一份自由的前途,柯铭的生日礼物也常交给喻堂来置办。
喻堂也从来都是这样,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从没有过半点遗漏。
作为他的配偶,喻堂从没说过任何一个字,也从没对隋驷做过任何一点要求。
隋驷接过捧花,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从桥上掉下去的那一束。
那时的喻堂年纪还很轻,眉眼稚气,带着少年向青年过渡的一点点未退的青涩。一群人胡闹,喻堂反应慢,眼睁睁看着隋驷的捧花越过自己掉下去,几乎不过脑子一样扑过去,想要跳下河去捞。
其他人被他吓了一跳,七手八脚把人拽住。制片主任笑着调侃,说一群白眼狼,只有隋影帝的助理知道心疼剧组道具。
……
隋驷其实知道,喻堂心疼的不是剧组的道具。
喻堂连命都忘了要,一心想去捞的,是他随手给出去的那束不起眼的满天星。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喻堂抬起头,目光安静询问。
隋驷的手动了动,慢慢攥起,垂在身侧。
喻堂的神色很关切,和以往一样认真专注,像是眼睛里只能装下隋驷一个。可就是从喻堂被抢救醒过来以后,那双眼睛里除去温柔,就像是只剩了平静。
平静得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平静得像是不再有任何期望。
“您是没带笔吗?”喻堂低头,“我这里有,钢笔、中性笔、便携式毛笔……”
“喻堂。”隋驷叫他。
喻堂停下话头。
隋驷看了他一阵,把花束里的贺卡抽出来,在掌心捏成一团。
那天晚上,他把喻堂从河水里捞出来,喻堂胸肩冰冷,摸不到任何声息。
喻堂就只想要那么一捧花。
替自己给柯铭买了这么多年的花,连其中的一支、一片花瓣,喻堂都从没真正得到过。
“给你的。”
隋驷把捧花递过去:“这些年……你辛苦。”
隋驷的嗓音低沉,这样放轻了缓声咬字,在车内暗淡的光线里,像是搅起些难以辨别的情绪。
俞堂吓了一跳,当时就在脑海里敲系统:“快。”
系统正在嚼泡泡糖,被宿主的紧急指令戳起来,飞快进入战备状态:“宿主,发生了什么事?”
“能看隋驷对我的好感度吗?”俞堂说,“我觉得气氛不对劲。”
系统警铃大作,光速调出新买的好感度评级监测仪,努力调试了半天:“不行,宿主,我们是配角工具人,工具人不配计算好感度……”
“换一个。”俞堂当机立断,“查隋驷对柯铭的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