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宋清尧便再次开口:“对于你弟弟,我不了解也不好评价,可纪乾能为了他找你谈,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了无法放下的感情。”
“你接受或者不接受都说得过去,但我觉得,你不应该以过去的关系作为限制他们的理由。”
宋清尧还在值班,因而把想说的话说完后便先回去忙了,剩下苏珣独自坐在椅子上,感受着室内凉爽的空调风,看着渐渐倾斜的阳光蔓过桌角,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照起一片刺目的白光。
自从生病以后,他经常会这样突然地放空思绪,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只盯着一样东西,一直到有外力打扰才能回过神。
医生说过这样的放空对他有好处,让他不要克制自己,不过最近这半年,他已经不怎么会放空了。
又坐了十几分钟,他回到留观病房。纪乾打了止痛针还在睡,苏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盯着纪乾的脸,就像他刚才放空那样,好半晌都没动过。
苏珣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再想起刚才在家里接到电话后,苏砚一路都紧张焦躁的模样,恍惚间想起了以前自己病发时,纪乾把他送来医院的神色。
宋清尧的那番话虽是偏向纪乾的立场在劝他,但他却没有反驳过,主要也是因为有些话确实有一定道理。
从头到尾,他都在计较苏砚和纪乾的身份问题,这两人对彼此的感情,也被他建立在了苏砚像自己的基础上,他主观地认为了纪乾不会把苏砚当做独立的个体去看待。
“苏总?”
身边有人忽然叫了一声,苏珣回过神,看到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对徐辛点了点头,他听到徐辛说:“您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目光瞟向7号床的位置,苏珣问:“你和苏砚也熟吧?”
“嗯,”徐辛虽然摸不透苏珣知道了多少,可苏珣人都到这了,还是三个人在一块的修罗场,肯定八九不离十,“您弟弟现在是纪总的秘书,我们一起工作。”
将双手插进西裤兜里,苏珣转身往外走:“那就来一下,问你几个问题。”
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的苏砚仍盯着纪乾的脸,纪乾的嘴唇颜色比起平时淡了许多,人看过去也显得憔悴。虽然宋清尧说过纪乾问题不大,但他还是无法放心,一直在期待纪乾醒过来,对着他笑,告诉他真的没事了。
墙上的指针指向六点半时,纪乾的眼睫毛轻轻一颤,人终于醒了。
苏砚激动地捏紧了他的手指,站起身弯下腰,靠近他问:“哥哥你怎么样了?”
“难受吗?胃还痛不痛?有没有其他地方也痛?”
苏砚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嗓子也沙哑许多,纪乾想说没事,动了动嘴唇后,发现自己的声音比他更哑,几乎到了听不清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