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边儿,看着她睡着的小脸,撑着头,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她以前不用这样的。
她以前分明……什么都不愁。
为什么一定要经历这些?
舒予白轻叹,起身,准备去外头的水果超市买点雪梨,可她却在医院门口撞见一个人。
南雪的父亲。
他年纪也大了,两鬓斑白,裹着一个有些厚的灰色外套,站在那儿犹豫着,又匆匆地去前台找到了负责南雪的医生。医生跟他站在走道里,医生说什么,他就皱着眉毛点点头。
他跟着医生转身,看见了舒予白。
“叔…叔。”
舒予白叫了他一声。
南父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没答应。
他走去病房,犹豫了一下,没进去,转过头问医生:“还有多久能醒?”
“半个钟吧。”
医生看了看手表。
南父就坐在床边看她,指尖有半截香烟,徐徐地燃,看了一会儿,南雪的睫毛动了一下,他立马受惊一般地站起身,转身出门。
“您…不再待一会儿?”
舒予白靠在门边问。
南父看她一眼,目光带着审视,还是没说话,床上南雪的手指动了一下,南茗卓看见了,飞快地转身离开大门,一言不发的。
床头柜上遗落了一个烟头。
南雪缓慢地转醒,瞥了一眼,皱眉,问:“我爸来了?”
“啊?”
舒予白坐在她身边,顿了顿,说:“他来看你了,看了…很久。”
“他人呢?”
南雪轻咳一声,脸颊苍白,看向门外。
走道里干干净净的好似一个人也无。
“走了。”
舒予白柔声说:“你先歇着,我去给你买一点水果。”
南雪低头,过了会儿,看向窗外,微微出神。
舒予白走出了病房,她靠在冰凉的墙面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或许,她真的错了。
她错了。
舒予白一边走一边想,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当初为什么要撩她,为什么想试着追她,为什么要弄成现在这样。
假如可以重来,或许……
或许她也愿意一直保持距离。
南雪出院了。
两人似乎还和从前一样,南雪忙碌起来,舒予白则开始接单,卖画,国展金奖后她的画价高了不少,她甚至偶尔憧憬起来,某一天,南雪需要的时候,她也可以帮上一点点小忙。
南雪偶尔会对着某一个方向出神。
舒予白知道,从她离开家、选择和自己待在一起后,已经许久许久没和父亲说过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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