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陈旧的木楼梯,嗡嗡地震,往下看。
楼下是接待旅客的小厅,外头挂了一张门帘,屋里则有几张小方桌,客人稀少,有一个高高外国人抱着吉他,缓慢拨动琴弦,乐声动人。
“吃点儿什么?”
老板娘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问她们。
“唔…我看看。”
舒予白随意点了几样小菜,荷叶虾仁、胡萝卜玉米,清炒油麦菜,感觉差不多了,又转头问南雪想吃点什么。
“有点饿。”
方才蛮消耗体力,南雪饿的手指尖儿都发颤,有气无力的,她看着菜单,翻了几页,点了一盘豆角红烧肉。
“就这么多啦。”
南雪说完,也不顾那么多人看着,转身扑过去抱着舒予白的腰,脑袋埋在她肩上。
“姐姐。”
“嗯?”
南雪看着她的眼睛,在耳边轻声说:“你把我看光了,可得对我负责呀。”
舒予白忍不住笑了,说:“好呀。一辈子够不够?”
“不够。”
南雪乌黑的发丝耷在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仔仔细细地说:“把下辈子、下下辈子加上都不够。”
“你永远是我的。”
南雪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眼神清冽,却很深:“永永远远。”
“好啊。”
舒予白笑了。
这么轻轻地耳语,用别人都听不见的声音说情话,有种很甜蜜的感觉。
老板抱着菜单离开,并未注意她们的过分亲昵。
她俩坐在那儿,相互靠着休息了会儿。
菜肴没一会儿就端上来了。
白瓷盘里盛着清淡的菜肴,店家还送了一碗绿豆汤,两人简单地吃完,舒服了些,于是带上画材、外出写生。
山间有潺潺的小溪,身后,树木茂盛亭亭如盖,一块儿冰凉的青石板在树下,供人歇脚,四周树梢儿上跳跃着阳光,桃花儿开了几支,大多数却还是花苞的状态,乍暖还寒。
舒予白支起画架,把原本的那张画的背景重新修改了一遍,南雪坐在一边儿看她,舒予白抬眸瞥她一眼,忽然之间,灵光乍现。
画的尺寸很大,背景是一片蓝灰色的天空,云层卷着风,恬静深远,笔触很淡雅,草丛上站在一个抱着一篮樱桃的姑娘,光影间,好似看到消逝的时间,深灰的云影不断变幻,有种动态的错觉。
可这变幻之中,似乎某些东西却又是永恒的。
时间、景物都是动态的。
可抱着樱桃的姑娘,却一直不变。
好似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只在这时间、空间之外的某处,永恒地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