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朝见他吃得香,又盛了碗汤放在他手边,“殷师弟,你在家时也这般娇纵?”
殷晚参脾气大的惊人,偏偏生了张清冷淡漠的俊美面容,时常给人一种不沾人间烟火的错觉。也难以想象他梗着脖子发怒的模样。
“不。”殷晚参仗着楚时朝失忆,又胡说八道,“我家里有个蛮横不讲理的兄长,日日欺负我。脏活累活都是我做,上哪娇纵去。”
闻言,楚时朝眉头一跳,忽觉肩膀沉甸甸的,宛如背了个瞧不见的篓子。他垂眸夹菜,目光恰好落在殷晚参拿筷子的手上。
这双手肤嫩白皙,骨节分明,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哪里是做粗活的手,分明是小公子的手。若硬要说,也只有握剑磨出来的茧子能糊弄糊弄人。
楚时朝笑了,心道殷晚参果然娇纵。恐怕不是他哥欺负他,反过来才对。
他才是活生生的小霸王。
用过膳,天已经晚了。楚时朝不再留,去隔壁厢房了。
他走时,殷晚参就倚着窗户瞧他。见楚时朝不回头,殷晚参罕见的叹了声。明明道侣就在眼前,他却还要一人睡冷席!
待到夜浓黑时,门被轻轻敲了三下,紧接着一人偷偷摸摸钻了进来。
“尊主。”展四方压低声音行礼。
“我让你留在欲晓天,怎的跟来了。”殷晚参皱眉,对展四方自作主张很是不满。
展四方直直跪下来,从怀里摸出盛着纸张的锦盒,“属下接到您的信时五烈恰好回来,我便将他留在宫里,带着密报寻来了。”
“还请尊主责罚。”
殷晚参墨发散落,一缕垂在胸/前,眸子冷淡无光,捏着束发的碧玉簪挑着蜡烛里的芯子。跳动的光映在他脸上,更让人不敢看这张美到不辨雌雄的脸。
闻言,殷晚参取过锦盒,垂眸扫过纸上的字迹,抬手放在烛火上烧了。
“查不出来……”殷晚参拿过帕子细细擦手,语气平淡。
展四方额头上却出了冷汗。
殷晚参收起帕子,猛的把锦盒扔回展四方手里,“我要你们有何用!”
“尊主。”
展四方额头抵着地板,发起怒的殷晚参着实可怕。
房里安静片刻,殷晚参起身来到窗前,单手倚着窗框。清冷的月光聚在他如墨的发上,犹如潭水泛起涟漪。他道:“玉宗的人也在?”
“是。”展四方直起身,在原地跪的笔直,“玉宗大弟子和玉宗主的儿子都在场。”
“玉燕锦那个草包凑哪门子热闹。”
殷晚参最厌恶玉宗宗主的儿子玉燕锦,当年他与楚时朝结契时,玉燕锦逢人就骂,骂他就算了,骂楚时朝可不行。
“他是玉已星的跟屁虫,有玉已星的地方肯定会有他。”展四方道,“说起来,他和澄渊君也是老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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