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的例朝上,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主战派认为百洄多年来盘踞北方虎视眈眈,正是因为有他们撑腰北昌才敢屡屡进犯。百洄把北昌国当作投石问路的石头,探清楚了虚实终于自己下场。
而主和派则认为百洄国攻打昭国是因为昭国在与北昌的作战中过于激进,使北昌面临亡国之危。本来北昌作为百洄和昭国之间的缓冲带,多年来夹在两个大国之间维持了微妙的平衡,但是昭国的猛攻打破了这一平衡,使百洄感到威胁。
百洄国不论国土面积还是军事实力都超过昭国很多不假,但长线作战始终是百洄军绕不过去的困境,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收兵扎营,给昭国以喘息的机会,主和派认为这是可以用温和的外交手段解决争端的信号。
然而一开始北征军赢得太顺,这次的失败被人们归咎于百洄的狡猾突袭和俞嗣献的偶然失误,再加上数以万计的昭国士兵折损战场,的情绪在民间高涨,主战派最后赢得了这场辩论。
二月初,镇西将军章舟翰率军二十万赶去北境支援。
三月中旬,工匠们日夜不休赶制出来的第一批巨炮通过陆路运往北境。
因为战争,第一季度财政开支已经超过了全年总预算的六成,开放经商收回来的税银根本是杯水车薪。眼看着赤字的窟窿越来越大,韩佑跟夏司言在廷议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吵过几次。
每一次吵完架夏司言都会叫他韩爱卿,韩佑有时候也会回答“是,陛下”。
四月底,北军粮草告急,开始动用附近几个州的常平仓。
五月中旬,昭国十二个州发生大面积干旱,老百姓抢在庄稼枯萎之前完成了夏收,但是直到七月仍未下一滴雨,夏种的时间已经完全错过。
秋冬会有粮荒的传闻在民间引起恐慌,粮价飞涨。
韩佑砍掉除了军费以外的其他一切开支力保民生,到了九月,朝廷连官员的俸薪都发不出来。夏司言缩减皇室开支,解散钟鼓司、停止一切娱乐、宫内用度减半,连雪球都扣掉了一餐牛肉。
饶是如此,也只是勉强坚持到十月。从十月中旬开始,各地灾民饿死的人数每隔五日报送一次京城,数字次次都在攀升。
北征军和百洄拉锯了大半年,俞嗣献和章舟翰兵分两路,把百洄赶出昭国的国土,两军在北境菖州城外对峙。
百洄得知昭国国内灾荒的情况,表示愿意和谈,希望昭国拿出足够的诚意。
他们开出的条件是在菖州开放一个通商口岸,以他们要求的定价向百洄出售昭国特有的茶叶、酒、瓷器和丝绸。
这个条件近似抢劫,但昭国的经济已经被战争拖垮,国本动摇,再拖下去只怕会民乱四起,朝廷准备派出一位有分量的大臣前去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