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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像是被火烧一般剧烈挣扎起来!

岑闲痛苦的呻吟声猝不及防响起来。

帘子外朔望的笔直的身躯抖了一下,他再也忍受不住,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江浸月一个眼神都没分开他,对着身边的药童说:“拿人参来。”

药童将那小半截人参递给江浸月,人参看起来用过几次,没剩多少了。

江浸月用这仅剩的人参来给岑闲吊着命,而后又用银针扎了几处穴,命药童将一团布塞进了岑闲的嘴里。

他转头看向跪在床边的朔望:“你先出去吧。”

朔望抬起眼来:“我不走。”

“随你,”江浸月说,“但你别说话也别动,别影响我,不管看见了什么你都给我忍着。”

朔望握紧拳头说:“好。”

江浸月一刀下去放了岑闲的血,而后用剪子剪开了那层薄薄的皮。

朔望悚然一惊下意识就想上前拦,但是想到江浸月说的话,又硬生生把自己摁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床榻上的人痛苦至极,麻沸散根本镇不住这些由内而外侵入百骸的疼,他脖颈,额间青筋暴起,痛呼声被阻隔在白布之下,只余上气不接下气的呜咽。

“他一定没告诉过你,对不对,”江浸月抽出一条三寸长的蛊虫,“不过想来也是……他向来如此。”

那蛊虫被扔进火盆里,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叫。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江浸月的声音低低的,旁边的药童上前擦掉了他额角的冷汗,“是在锦衣卫,那时他刚从诏狱出来不久,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拄着拐杖在锦衣卫的院子里喂猫。”

“林术知道我母亲是个医毒双绝的大家,就告诉我,他受了诏狱所有的刑,要我给他调养。”

朔望的眼帘被打湿。

屋里烧着火,他却比待在数九寒冬的雪地里还冰凉。

他想起之前岑闲轻飘飘的那一句话——

“我不记得了。”

短短五个字,岑闲把自己所遭受过的所有痛苦,所有无声无息受着疼痛与折磨的日子盖起来,轻轻掀过去,不肯给他看。

“我也隐约知道你是谁,”江浸月将烧过的银钳探进岑闲血肉模糊的小臂里面,岑闲的挣扎被粗重的绳子压下,“他先前病重之时胡乱叫过许多话,昭王府,梨花白,王妃,世子……”

“还有——”江浸月一顿,目光定在岑闲小臂上的一只细长条,胡乱甩着身子的蛊虫,快准狠地把蛊虫抽出来!

血肉撕拉的声音混合着江浸月微沉的嗓音。

“阿朔。”

朔望被火光映照的眉眼像是渡了层金色的光,他垂下眼睫,喉结滚动,黑如鸦羽的眼睫像把小扇子,在面庞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一小片阴影轻轻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