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准备出兵高句丽,或许,圣人会亲征,不然禁军不会轻易远离京城。
简穆从没觉得战争距离自己如此近过,一时间满脑子都是以往看过的邸报,却发现,没有一份邸报上写了某场战争中到底死了多少人,只有「大捷」、「重创」之类的字眼。
可是,冷兵器时代,谁又能保证军官就是安全的呢?不要说昭景泽只是侯爵,大齐建国以来,死在战场上的侯爷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就是圣人,在战场上也曾受过箭伤,险些丧命的。
简穆脱口而出:“能不去吗?”简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但就是忍不住。
“不能。”
听到昭景泽的回答,简穆遂又沉默下来,也松开了昭景泽的手指。
昭景泽的手指被松开的下一刻,并没有撤回去,而是探手揉了揉简穆的头发,叹道:“别担心。简穆,我第一次觉得你确实还没成人啊。”
滚蛋,老子当你爹都绰绰有余。简穆想拍开昭景泽的手,最终还是放任他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一团乱。
昭景泽并没有留在简家吃晚食,将昭景泽送出大门时,简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
昭景泽答非所问:“我之后会很忙,旬休时你若找大娘玩儿,直接把她叫来你家就行。韩疏会一直留在京城,你若有事就找他。”
简穆叹口气,也不再问。
当夜,简穆又迎来一个不眠夜。
然后,三日后,昭景泽在宵禁后回到昭侯府时,韩疏递给他一个盒子,说是何平送来的。
昭景泽拿着盒子回到卧房,烛光下,昭景泽展开卷轴:京城近郊的官道上,众多忙忙碌碌的军士中间,一个绯衣青年转头望着来处,神色冷淡疏离,不远处还有一匹大黑马悠闲的摆着尾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简穆眼中的自己。
卷轴尽头只有四个字:“武运方昌”,字下一方小印,正是出自昭景泽的手笔。
昭景泽伸手摩挲着那四个秀丽刚劲的墨字,映着烛火的眸子盈出一抹与画中人截然不同的温柔:“素雝。”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