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穆拒绝:“我就是初学者的水平,和你们这种从小就习武的人比不了。”笑话,只要不是逼不得已,简穆这次来猎场就准备全程划水了。他不知苏节的底细,虽然对方尚未束发,但年龄和武艺很多时候并不挂钩,万一自己不小心受伤,哭都没地方哭去。
苏节一怔,扬起一边眉毛:“我看你和昭家走得近,还以为你也出身武将之家啊。”
闻言,简穆的眼睛眯了眯,他怎么觉得苏节现在说的这句话才是他过来和自己攀谈的重点啊……
简穆耸耸肩,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父祖皆为文官。”说完,简穆对苏节点点头,拎起长枪后,就示意何平开始对练。
苏节也没走,就站在一旁看简穆何平对练,片刻后,苏节勾起一边唇角:真是人以群分。小的过河拆桥,大的信口开河。
简穆晨练完毕时,天边已经泛起白光,营地周围的人声也越发喧杂起来。简穆刚刚吃完早食,上次那个通知他随行的小太监就找来了,对简穆亮了腰牌后就让简穆随他前去主帐:“简郎君,围猎开始前,您和起居郎大人坐一处便可。”
简穆来前已经被提醒过了,书画工具都带齐了,便直接拿了书篮,与小太监一起去了主帐。
主帐前的广场已经依照典礼的规定布置停当,最吸引简穆注意的不是身披银甲手执仪刀的侍卫们,也不是待会儿圣人要去射头箭的礼台,而是场边一角坐卧有秩的数十条皮毛油滑光亮的猎犬以及盘旋在场地上空的大鹰。
简穆一直走到主帐前,才把视线收回来,得到里面的准允声,才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进入了主帐。
主帐此时灯火通明,乌压压地或站或坐了不少人,简穆与圣人行礼后,就走到起居郎书写的案几处,与他并排而坐。
此时,简穆方才抬头打量起帐中诸人,除了尚书令以及礼兵外的六部尚书,大齐最具权力的人都在此了。简穆并没有特别收敛目光,因为身边有个一直炯炯有神盯着圣人的起居郎在,他的存在感可以忽略不计。
简穆一边听着帐中诸人闲话,一边将宣纸和炭笔拿了出来,对着围坐在圣人和太子附近的几位大人开始速途。
一直到卯时鸣锣,号角响起,帐中的人才停住话头,簇拥着圣人走出主帐。与简穆来时不同,原本空旷的广场中间此时已经整齐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士兵,明明有那么多人,简穆却是一下子就对上了骑在塔黑背上、手执卫旗的昭景泽的眼睛。这还是前来猎场这一路上,简穆第一次遇到昭景泽,简穆忍不住露出笑容,昭景泽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庄重姿态,但是简穆感肯定,他刚刚对自己这边眨了眨眼睛,简穆的心情就更加愉悦起来,连之后要画断手的场景图都没能影响他的心情——包括圣人在内的王公贵族亲自下场打猎前,除了有一场典礼外,还有一场军事演练。演练内容主要就是「围猎」,即眼前的这数千名士兵将以队列为单位有序地进入猎场,然后把猎物赶到猎场的特定位置——简穆这次要描绘的便是围猎前的圣人阅兵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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