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
他也知道季青临暂时是不会醒的,外面的天空还有些暗,天边的白鱼肚还未露出,时辰尚早。
但他还是忍不住又唤了一句:
师傅,你看看我
睁开眼睛再看一眼,就一眼,过了今日,往后便再也看不到了。
他将下巴抵在季青临的头发上,静静的抱着他,黑暗的室内静谧得很,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半点声音都没有。
这时候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消失了,只剩下彼此。
半晌后司若尘放开了他。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还有一些收拾的声音,紧接着是推开门的声音,又一阵关门声音,最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好像害怕自己稍稍停留,便会再也舍不得离开一般,故而显得有些急促。
床上留下了熟睡中的季青临,还有正在缓缓散去的属于司若尘的气息,而房间里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却又有些不同了。
属于司若尘的东西一件都没有了。
第一次来这里时他给季青临买的那些小玩意,他的衣服,他的配剑,还有当初季青临为了捉弄他要他穿的那件衣裙也被带走了。
什么也没留下。
司若尘将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了从前季青临给他的那个乾坤袋中,然后将乾坤袋系在腰间。
推开将军府的大门,在静谧无人的街道上一步步走着,神情格外平淡。
所有人都还睡着,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
一路走到城门口,城楼上和下面站着的士兵听得动静将头转了过来,便看见一个一身红衣如火的俊美男子。
这个人他们认识。
是摄政王最爱的徒弟,也是他们的陛下,更是这场祸乱的源头。
不知道他来做什么,担心是不是因为上次他们帮着楚渊,一起对付他,现在要趁着四下无人惩戒他们?
毕竟关于这任陛下的传闻,自他上位开始便不太好。
首先皇位来路不正,当年他抬着摄政王的棺椁逼宫之事众所周知,之后又囚禁先帝,对朝内不服之人杀伐果断,一个也没留下。
残忍弑杀的名头比起他那位师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红色的身影越走越近,众人神色皆是一凛,想着倘若拼上一拼,可有活命的机会。
气氛正凝重时,那些人额头的汗珠都掉落下来,砸在地上的尘土中。
黑色的靴子到了眼前,正要动手。
将城门打开。司若尘轻声道。
士兵一愣,接着胆子将头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