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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安魂(1 / 2)

遭遇欺骗,人总会有怒,如果他还是个人。

愤怒与松弛在一个绝对的所在相交,势均力敌,彼此冲突,他注视她,而她却注视他,遮掩的密密的眼睫底下终于露了一角真实。

是了,一瞬笃定令她达恍惚空茫之境,想生不能生,那就死吧,不过是死,手指捏住纸页,狠狠地,潮湿的指尖确保摩擦力足够。

她松弛了,那怒便增生了。

怒火燃烧。

他脱下西服外套狠掼在地上,好用力,想将地面砸穿直至地心,也许岩浆便能喷发,然而布料不受力,越使劲它越乘风,将他的怒火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别的东西一股脑搅乱,摔在她脚边,轻飘飘没造成任何波澜。

“看啊!你一定吓一跳!看还有谁!”,他一字一字咬出齿缝。

她恐惧,她颤抖,人都是这样,在生欲面前如此弱小,只要她还怕,就好,就不会成圣,不会殉道,不会走。

“成哥......”,霍彬不明白眼前情况,或只是想缓和,拾起那件深灰色西服外套,无知无畏一下点燃暴乱之源。

微胖的身体直接给那男人踹倒在地,他闷哼一声,甚至来不及叫,又是一脚,直踹在颈骨之上,立刻没了声,手脚抽搐。

但他还不解气,抓着发生生将霍彬提起像抓着一头昏死猪猡,她踉跄晕眩,面对惊悚一幕,他握起一柄猎刀,霍彬的眼还睁着,却因脊椎断裂无法挣扎。

锋刃缓极地割喉,热红随动脉喷出,发出嘶嘶哑叫,心脏还在压缩,激流溅上任仲成的面孔,血浪一样,红色的血将手掌完全覆盖,他没停手,艳色如泉泼洒在地,掌中利刃来来回回割至骨裂颅断,血肉纷落如屑。

地狱群鬼皆静默无声,围观,不是圣徒,这就是二五仔的下场,死不能全尸,死不能闭眼。

雷盛一步戒备在莫安淇身旁,浑身绷至最紧,然而那两人都无知无觉,莫安淇怔怔注视他行刑,一垂头转回纸面,下一页生死簿,宏图的卧底。

竟是霍彬。

叁年间,如影随形,她懂了,目的恐怕仍是为了监视自己,陆世晖的安排。

是怕她做阿嫂做得忘了本份?在任康文打造的富贵乡中生起反叛之心?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呐,”,陆世晖曾这样说过,“叛变的UC,那就真是一场灾难了。”

“嗰扑街埋伏在阿哥和你身边,这么多年,真当我们是傻子?”,他真正地笑了,血珠红艳艳的,随他面皮轻颤,刀里藏凶,眼里何尝不是,但她却忽然不觉恐怖,只感到哀伤。

他们是暗夜潜行的吸血鬼,慌慌躲避烈日,稍有不慎便会灰飞烟灭,这就是命运。

“以后就好了,没事了。”

元庆贤递来一卷纸巾,给他拨开,只吩咐道,“处理掉神父。”

“干恁娘咧,”,几个生面孔一下上前,口中操着闽南话,“弄掉我们一个兄弟,这么好死,太便宜他,已经割了舌头,再割掉鼻子耳朵好了。”

“啘了眼睛,让依想去天堂也寻无路。”,他们咬牙切齿讪笑。

原来傅陞满面鲜血却不能言语是因为没了舌,而她还有双眼,却无法蓄起泪水。

他用肉身不能受的苦痛替她摆脱死境,将她看顾至最后,满腔热血浸透,像暮春院里铿锵炸放的杜鹃,一片一片洒了整个园子,凄美的炼度彼岸。

耶路撒冷啊,若我忘记你,宁愿我就此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