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薛知景轻声问道。
“因为我是女子,日后总要嫁人,祖父和父亲担心技艺外传。”
是了,这个时代的技术都敝帚自珍,大多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女。就是若是这个家族后嗣断绝,这门技艺也就会跟着断绝了,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后来你又是如何学到的呢?”
孙妙儿语气平静地回答:“后来我展现了极强的医学天赋,远远超过了我的兄弟们,然后当时才八岁的我,就跟祖父和父亲许诺,日后我不会嫁人,若有需要,我会招赘夫婿,绝不让我们家的技艺外传。”
八岁?果然孙妙儿不似常人啊。
薛知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不容易啊。”
“我到没觉得有什么,我这一生便是为医而生,能有机会钻研医术,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孙妙儿给薛知景的包扎收了尾,帮薛知景将衣服重新穿好。
薛知景笑笑,“太医院还是不让你进吗?要不要我跟你祖父及其它太医说一说,比如以一个观察太医的外围身份进入太医院?我觉得,你现在的医术,值得拥有一个符合能力的身份。”
“不用了,陛下,我所求的也不是这个。”
薛知景看着她,能感受到孙妙儿说的是实话,她内心有着更多的东西,“那你求的是什么呢?”
听见薛知景的问话,孙妙儿的眸子里闪出了淡淡的星光,让高冷范的她,瞬间有了些接地气的神采。
“我想像先辈们发现人体经脉与穴位一样,可以让我们现在的医学有个本质上的进步。前些年,我去到边境,曾用战俘的尸体进行解剖,也曾对各种疑难杂症的病理进行过研究,只是,医学无涯,我并无太多进展。”
这也是个有理想的孩子啊。
薛知景笑着问道,“对尸体进行解剖这是好事儿,你应该将你得到的研究写下来,画成图,教给更多的医学生,若你还需要尸体进行研究,我可以帮忙提供,总有那么些民众在家人去世之后愿意捐献遗体的,到时给他们家中一些补助就好。”
孙妙儿点点头,“我做解剖主要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兴趣,至于给学子们讲这些知识我倒是有尝试过,不过不少学子难以接受,既然陛下也认可,那我就步子迈大一点,把这当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