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景晔笑笑,叫来服务员要了几个菜。
尽管生意好,但上菜速度一点也不马虎。他们刚寒暄几句,景晔还在搜肠刮肚地思索怎么让林蝉说出刚才一瞬间的疲倦真的都因为考试吗?会不会遇到了别的事?店员已经手脚麻利地将点的羊肉全都摆上桌。
北方羊肉和南方不一样,并不全因为膻味的多少。川渝的冬天,大家也爱喝羊肉汤,但用的羊肉以山羊肉偏多,嚼劲十足,北京则吃草原羊,嫩而不腥。
羊羔肉被片得很薄,每一块大小均匀,红白二色相得益彰新鲜极了,光是看着都令人垂涎三尺。高汤烧开后将羊肉涮到颜色灰白,这时裹上芝麻酱和卤虾油调和的蘸料,添加的咸味恰到好处地调出鲜香。
麻酱碟不是林蝉吃惯了的口味,景晔以为他会尝试失败已经做好了再要个香油碟的准备,哪知林蝉眉头都没皱一下,先自己吃了好几块。
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景晔这么想着,又涮好一块要夹给林蝉。
哥哥你也吃。林蝉没要,我自己来。
两人中间隔个铜锅,分明很有生活气息的场景,景晔却觉得没挨着坐就像少了点什么,只好没听见似的给林蝉夹菜填补心里空缺。
吃了几口没那么饿了,景晔像随口提起似的喊了林蝉:晚点你想去哪儿玩吗?
林蝉的筷子顿了顿,他不确定地问:去你家?
今天当然住我家啊。景晔没多想,我的意思是,吃完饭、睡觉前,这段时间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比如东西角楼、南锣鼓巷什么的
都行。
无比随和的态度,景晔却感觉到林蝉不太有兴致。
和林蝉待在一起不会特别麻烦,他是个很随便的人,而且不会随便得让人选择恐惧,说了都行那就确实什么都行但这是对别人,对景晔,林蝉的都行就成了某种潜台词:我有小脾气了。
于是景晔从善如流地自己做了选择:要不去景山公园?或者后海那边转转。晚了也无所谓,反正明天没什么事可以睡个懒觉。
还是回家吧。林蝉说,吸了口豆奶腮帮子鼓得像囤粮仓鼠。
他终于不再都行,景晔欣然点头。
涮羊肉吃得挺饱,饭后顺着种满槐花的大街走了一截。
景晔住的地方离美院虽然有直达公交,但第一次带林蝉去,他还是打了车。路上有点儿堵,林蝉戴着耳机全程麻木地看北京的街景。
和重庆不一样的开阔,车窗外一马平川,十里街灯和霓虹几乎照亮了半边夜空。交通纵横发达,明亮的光照出路人的影子,怎么看都疲惫而寂寞。出租车司机和车载广播里一唱一和,全程仿佛说了段对口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