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渴望某样东西却吃不到的时候,人会非常崩溃。景晔站在原地舍不得走,双手插兜摆出个异常压抑的不满姿势,也不顾自己比林蝉年纪大还是哥哥,很没样子地把嘴唇撅得能挂油瓶,满脸都是不高兴。
真想吃?林蝉问。
景晔闷闷地哼了声:算了。
林蝉左右张望,说你等我一会儿。
他横穿马路,最终从街对面的便利店里给景晔买了个哈根达斯单球。因为时间太晚,只有香草味了,两个人站在树下,他吃,林蝉看。
真不要啊?景晔用小勺挑起一点。
林蝉摇摇头:就当之前拉黑的事给你赔礼道歉了。
景晔心安理得地想:那就该这样嘛。
他吃得高高兴兴,没留意林蝉一直看他时越来越深的黑色眼睛。
始于重逢,又即将爆发于某个寒冷冬夜的矛盾,因为林蝉主动示好,藏起一些两人还没形成共识的情感,景晔选择了屏蔽。
这是他喜欢的发展。
就当年少无知一场误会,朋友还是朋友,弟弟还是弟弟。
如果林蝉也能这么想,那就太完美了。
被一个冰淇淋哄得舒舒服服,同床共枕的事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景晔的床有一米八宽,占据了卧室里80%的空间,被子和枕头都各睡各的,顶多天冷了再往上加一层绒毯,并不觉得互相打扰。
林蝉睡觉规矩,不踢被子,不抱人或者枕头,甚至很少乱动,能板板正正地从闭眼到睁眼都保持一个姿势。
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他必须早起。
小时候大家都睡得踏实,并不会影响什么。但现在大了,睡眠质量也变得忽高忽低,景晔并不喜欢回笼觉,而身边一旦有所打扰,他必然会睡不踏实。
然后闹钟一响,林蝉换衣服的动作再轻,景晔也多多少少丢失睡眠。
最初他恨不能把自己打晕,后来,体恤高三学生夜里睡眠时间不足,景晔居然自发地戒掉了睡前两个小时的网瘾,早早地和林蝉一起钻被窝,早早地起床。
早晨买了饭,被老爸老妈一通夸,上午陪着爷爷奶奶择菜、准备午饭,下午去守一守小超市,在此期间他可以打游戏,看书,发呆再不会被数落整天无所事事你还不如回去北京拍戏呢。
景晔想,不挨骂了,作息也健康了。
和林蝉住一起挺好。
跨年夜后是元旦假期,画室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林蝉不用去集训。得知这条消息后,蒋子轶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非要组织发小们一起跨年。
家里的车好死不死这天限号,五点多,景晔把小超市的活儿交接后坐公交抵达一中时,已经打过了下课铃。
特殊日期,进出学校的人变多,管理比平时宽松。景晔报了自己读高中时班主任的名字与电话号码,装作放假特意来看望老师的毕业生,顺利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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