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繁:那你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又能跟他当朋友又让他停止泡你。
楚澜:
刚才的话着实难听了,樊繁见他难过,又温声软语,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退一万步说,你要是实在有好感阿澜,你看你平时想得那么开,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成封建遗老了?二十一世纪了,你真喜欢他的话,又不丢人。
楚澜摇头,吸了吸鼻子错开目光。不知是樊繁的错觉还是怎么,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向来要强且骄傲,怎么会流露出任何与脆弱动摇有关的神色呢?
她的早饭最后没吃完,赶时间要走:反正阿澜,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不就是出柜嘛,我会保护你的!
豪言壮语说得轻巧,楚澜的困意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他趴得舒服,脚搁在金毛背上,朝樊繁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他的困惑依然没有得到解决,樊繁的话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安抚作用,楚澜心想,纪宵对他来说,还只是朋友吗?
他反应慢半拍,是从姜星河出柜的消息传入耳朵开始,才发现原来对同性的喜欢也能够切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纪宵对他掏心掏肺的好,对他的言听计从,对他的百般照顾。他从来是半个不字都没有,楚澜怀疑自己哪天冲动杀人,恐怕还是纪宵递的刀。
他什么话都肯跟纪宵说,俨然将他当做了特殊的存在。起先,楚澜想是他朋友太少,纪宵便独一无二。现在他突然想透了,这份独一无二明显超出了友情的范畴。
他和纪宵,早就是朋友以上,可楚澜犹豫再三,始终不敢踏入恋人未满的境界。楚澜瞻前顾后,生怕越界,却不知他早就在自己尚未察觉之时,引诱纪宵越发沉沦其中,倘若现在装无辜,楚澜都觉得自己恶心。
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因他以为那是万丈深渊。
楚澜趴着,眼中的世界横了过来。他眨了眨眼,觉得脑中一阵嗡嗡声,过去的想象在这一个五光十色地迸发,而在一片混乱中,他拷问自己。
颠倒过来的世界,依然是世界。
樊繁说得对,纪宵死心与否压根不是楚澜能决定的。他自作聪明,哪知到最后画地为牢,反而让自己困在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感情的事莫名其妙,谁又说得清?
那你真的对他有好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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