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看到来电时慕夏十分意外,他接起来就问,怎么现在给我电话?
那边的女声笑了,梁宁说:和同学在一起玩吗?
嗯刚散,现在和游弋在他家,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还有散伙饭。慕夏简单地说。梁宁知道他有个好朋友叫游弋,但好到什么地步,慕夏从不讲,她也不问。
闻言梁宁说:蛮好,考完感觉如何?
慕夏说:没什么特别的就突然结束了。
梁宁:假期有安排吗?
这话触动了慕夏,正在这时,浴室的门开了,游弋赤着上身,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他指了指手机,游弋领回意思,却不怀好意地笑着把湿漉漉的脑袋往慕夏胸口蹭,他伸手去抓,指尖都是水渍。
别闹。警告完游弋,慕夏对手机说,先等成绩下来吧,这段时间同学应该有蛮多活动,爬爬山露露营,或者约到哪里玩。然后填志愿我应该没问题,总算有学上结束之后,如果毕业旅行也安排过,看你有没有想法了。
游弋一愣,听见慕夏的手机里有个陌生的女声在笑:这样也好,你先玩。妈妈这边七月左右回家去,届时你想到G市看外公自己买飞机票。
慕夏问:老豆呢?
梁宁像是冷笑了一声,随后说:不用管他,叫他给你掏钱就好。
慕夏:哦。
他又和梁宁聊了点别的才把电话挂掉,往后一仰开始出神。这是慕夏的习惯,谈不上好或者坏,他每次打完电话总会陷入短暂的放空,好似在脑内回忆了一次刚才说了什么,但又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高考完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别人家的小孩早就被家人簇拥,他却只有一个电话。母子之间的关系总归比起他和老慕亲近点,虽说也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至少他能与梁宁好好讲要紧事。在同个城市工作的老慕不回家,慕夏掐指一算,小半年没联系他了。
游弋坐在旁边擦头发,水珠不时溅到慕夏脸颊。他擦了擦,又把手搭在了游弋的肩胛骨上,去摸那只墨色的蝴蝶过去半个月了,红肿全消,蝶翼栩栩如生。
他那处敏感,被慕夏一摸本能地往后一张肩膀,侧过脸:电话打完了?
嗯。慕夏说,带着点自嘲,没人管我,老妈让我跟老慕要钱。不晓得他能不能给,上次和他联系,好像在担心那小孩读私立学校的事。
老慕的私生子和姓许的女人跟着他来到这边住,据说是在分公司附近租了套大房子,比慕夏和他妈住的条件不相上下。从得知消息到现在,慕夏平静地接受现实,满心憎恶却一时不在波涛汹涌地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