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个周末返校后,还没容大家回过圣诞节的味儿,又急匆匆地放了元旦假。
就像稍纵即逝的那场雪,之后总是被偶然提起,他和游弋的静谧午后也在许多年后依旧熠熠生辉。但当下,还没人会太过怀念,蜜糖罐里的生活却不能持续太久。
那我先回学校了。慕夏站起身,把刚完成的速写装进作业本,朝袁也鞠了一躬,辛苦袁老师。
袁也摆弄着他未成形的宝贝雕塑:路上小心。
外面天已经黑了,慕夏还没说什么,画室的门被推开,黎烟走进来:太晚了你回学校不安全,我开车送你。走吧。
慕夏想一个大男生有什么好不安全,但黎烟显然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站在门口看他。她欲言又止,不会平白无故要送他回学校,于是慕夏只得点了点头,说完谢谢黎老师,随着她去开那辆小甲壳虫。
黎烟的车和袁也没有用一辆,甲壳虫外面看着小,里头空间却挺舒服。
抱着书包,副驾驶上慕夏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不断后退的路灯。夜色与万家灯火铺开宁静的繁华,地面下过雨,流光溢彩。
游弋和你还好吗?黎烟突然问了一句,很不经意地观察他的神色,我的意思是有点冒昧,但这不算太过分吧?
慕夏随口说:还好,我一直担心你怪我。
他对上黎烟时,一旦离开画室总会忘记她的老师身份,袁也要严肃得多,黎烟却更像个聒噪的学姐。慕夏说完,她没再接话,大着胆子去看时她在笑。
我一直担心你俩处不来呢。黎烟说,在红灯路口停下,手指依照倒计时的节奏轻轻敲打方向盘,小弋他对同学戒心太重,之前最好的朋友说他恶心的那件事,还是让他受到很大影响的。
慕夏情不自禁问:许文科?
黎烟没表现得很意外:是啊,他们两个刚进高中就是室友。小弋成绩不好也不爱学,文科管得多,就按着他的头让他写作业,为这事还打过一架。后来小弋考了个不错的名次,知道文科是为他好,两个人反而关系比以前近了。
慕夏:他就是这样的人。
黎烟被他说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发愣了,问道:你说小弋吗?
嗯。慕夏扭头看窗外,不知想了些什么,他就是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会觉得两个人之间距离就很近了,于是很多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一边害怕和人太过亲密,一边又巴巴地凑上去猫科动物。
最后四个字让黎烟笑出了声,她颇为赞同地点头:是这样的,他初中时候挺叛逆,父母又常年不在身边没人管着,我妈被他气得要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突然明事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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