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叹了口气,周英又道,“驾车的人既然知道马婆子跑了,为什么不来禀报?”
“驾车的人说,他本是想说的。可马婆子逃跑他难辞其咎,肯定会受重罚。因为害怕,就没敢做声。谁知他战战兢兢地等了几天,见没人发现马婆子不见了,就更不愿意多事了。”周祥道:“事发以后,府里的所有守卫都受了罚,也没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可他做贼心虚,没多久便辞了府里的活离开了。属下也是费了些功夫,才找到这个人的。”
周英疑惑道:“马婆子不是每日都要早起倒夜香吗?她既然不见了,夜香都是谁倒的?那些指使她干活的侍女就没有发现?”
“听说……”周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是那位每日早起倒的,平时马婆子的活,也都是她做的。管事的丫鬟婆子们只以为是马婆子病了,那位怕她们去找马婆子的麻烦,这才主动把活揽了下来。反正活有人干,她们也乐得轻松自在。”
周英沉声道:“我本以为,马婆子是在沈雨薇刺杀沈雨棠前不久才偷偷带着赵璟离开的。没想到,她居然忍辱负重了那么长时间,也早做好了打算。”
原本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居然沦落到倒夜香的地步,连府里最低等的杂役都不如。恐怕那些丫鬟婆子们,也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被作践吧。
如今周英终于明白,赵璟为什么会如此恨他和沈雨棠。他只是听周祥从当事人那里打听到的几句话便已经觉得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对于沈雨薇来说,被废之后的每一天都如同身在地狱。如果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是沈雨棠,那他便是可耻帮凶。若不是他的冷漠和纵容,沈雨棠就不会如此有恃无恐,而沈雨薇也不会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为儿子谋个出路。
“侯爷,当时赶车的车夫和指使那位干活的下人,属下已经找到了。除了个别去世的,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怎么发落,就看您的吩咐了。”周祥小心翼翼的道。
周英无比落寞的道:“这些人不过是见风使舵,说到底,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就算把他们全都杀了,又能改变什么?”
“侯爷,您千万不要这样想。”见周英如此,周祥心里也不好受,不由劝道:“这怎么能怪您呢?您也是被夫人骗了。听父亲说,当年您气消之后,是想把赵小……额……把少爷接出来的,可惜造化弄人。”
“哎!”重重地叹了口气,周英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夫人’这两个字了。从今以后,定北侯府里面没有夫人。你……准备一下,陪我进宫吧。”
皇宫大内,内惩院中,王琪百无聊赖地坐在牢房里,隔着栅栏数院子里树上的叶子。自从赵璟走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倒是内惩院里受过赵璟恩惠的那个侍卫,时不时的会给他偷送一些额外的吃食。虽然两人没有多少交流,但王琪也知道,这已经是侍卫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的最大的努力了。毕竟皇宫人多眼杂,谁也不愿意多生是非。
厌倦了数树叶,王琪实在闲的发慌,索性用手指蘸水,在牢房里面唯一的一张桌子上默写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正当他渐入佳境之时,便听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王琪回头一看,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出现在面前。
定北侯周英?他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