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道:“你果真还是太年轻了,竟没有瞧出其中的端倪。皇上之所以给禁军下了那么多禁锢,将禁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无非还是忌惮先皇当年留给五王爷的密旨。五竹就是因为了解皇上,知道只要把皇上困在宫中,就没人能调动禁军,才放心的发动宫变。若皇上真的给了赵睿一封那样的圣旨,又与先皇留给五王爷的密旨有什么两样?”
“定北侯,你的意思是调用禁军的圣旨是父候伪造的吗?”明白周英话里的意思,赵璟的脸已经沉了下来,“若那道圣旨是父候伪造的,皇上为什么要承认,还对父候委以重任,让他全权处理五竹的案子?”
周英道:“伪造圣旨虽是大罪,但征西候毕竟一心为救皇上,并且及时化解了这场危机,保住了皇上和大梁社稷。况且,内乱刚平,人心思定,宫中和朝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五竹的同党和眼线。若在此时治征西候的罪,还有谁能震住场子?你若是皇上,又会如何呢?”
周英说的确实在理,赵璟不由沉默。当时徐百川拿出圣旨之时,他就觉得奇怪。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加上事后皇上并没有说什么,这事便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如今想来,认下那道圣旨,对皇上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能稳定军心。
二来,皇上被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和儿子联手背叛,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岳父和小舅子逼宫,差点让自己培养的羽林卫包了饺子。最后还得靠自家臣子伪造圣旨,才堪堪捡回一条命。这事要是传出去,可谓是威严尽丧,狼狈至极,面子里子齐齐掉干净。
要是认下那道圣旨,不仅能安抚征西候,还能给人留下一个皇上早有决断,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印象,好歹挽回点颜面。
“就算那道圣旨真的是父候伪造的,但皇上并没有怪罪,这事便过了。即便皇上事后追究,也不是你我能阻止的。”赵璟冷笑道:“侯爷和晚辈说这些,莫非有本事劝说皇上不再追究此事?”
周英笑道:“征西候一心为了皇上,就算偶有不当之处,那也是被逼无奈的权宜之计。你放心,皇上是不会难为赵睿的。但帮赵睿伪造圣旨的那位高人,就不好说了。”
“皇上既然不会怪罪父候,又怎么可能怪罪其他人?”听了这话,赵璟的心没由来的一沉。
周英淡淡的道:“你想想看,禁军统领跟了皇上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那封假圣旨居然能瞒过他的眼睛,怎么能不让人惊叹?由此可见,仿造之人的功底深厚,不仅能将皇上的字迹模仿的精准到位,连刻出的玉玺都能以假乱真。有这样一个人在手,就等于得了一个活圣旨。若想图谋不轨,只需让他仿造一份圣旨,就可以桃代李僵,以假乱真。这种人的存在,对皇权是个威胁。你觉得皇上会让他好好活着吗?太子又能容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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