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王琪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今皇上对商人忌讳颇深,李勉纵然有宁安伯引荐,但也脱不开商贾的身份。他这样出钱又出力,皇上也不会给他官职,更不会封他做皇商。皇上就没怀疑过他的目的吗?难道还真相信他是单纯的为国出力?”
赵璟道:“李勉自然不是别无所求,他在一开始就给皇上吃了定心丸,直言事成之后不会谋求官职,也不求做朝廷的生意,更不求朝廷给他任何生意上的便利,只求皇上能看在他于国有功的份上让他的儿子参加科举。至于能不能考上,全凭造化。”
“此人的心机城府确实不一般,只一句话便打消了皇上所有的疑心和顾虑。”王琪赞许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皇上对商人深恶痛绝,视他们如草芥,剥夺他们科考的资格就是堵上了他们高人一等的路。在皇上看来,人为了往上爬可以拼劲一切手段。更何况为人父母的,散尽家财只为给儿子谋取一个前程,在任何人看来都不过分。不过……”王琪不解道:“既然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沈荣昌是怎么发现李勉有问题的?”
“因为周英。”赵璟道。
莫吉可汗出事之后,五竹先生的事又被重新掀了出来。周英奉命调查,他怀疑五竹先生可能有正儿八经的京城户籍,这才在当年躲过了犹如天罗地网般的搜查。周英盘查了那几年京中新增的户籍,这一查便看到了李勉的落户记录。
李勉是在五王爷死后一年才在京城落的户,周英知道他和沈荣昌有些亲戚关系,本也没怀疑。谁知当时经办的官员还在任上,为了向周英卖好,多了一句嘴,说李勉在京城落户的时候,原来的户籍本丢了。说是户籍本丢失的当口正赶上全城戒严,到处抓五王爷的同党,李勉害怕惹祸上身,所以没敢补办。因着宁安伯派人打了招呼,那官员不但没有为难,还帮着把事办了。
“那段时间到处都在抓人,京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李勉不敢多事惹怀疑也是人之常情。加上有沈荣昌作保,那官员便没有在意。可听了这话,周英却上了心。”赵璟沉声道:“虽然知道沈荣昌不可能和五竹先生扯上关系,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人去李勉的原籍和他之前做生意的地方调查。结果没有发现李勉的任何踪迹。周英这才知道事情不对,便上门去问沈荣昌。”
王琪玩笑道:“定北侯够大胆的,既然发现周赫有问题,居然直接去问沈荣昌,他就不怕沈荣昌就是五竹先生吗?”
“我虽然对沈荣昌没有任何好感,但也得说句公道话。沈荣昌出身京城,一直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是五竹先生。”赵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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