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毕竟关系到皇室秘辛,赵璟不是不相信王琪,而是不想让他牵涉太深。但是不说,又怕王琪觉得自己不信任他。赵璟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琪没有接话,而是说了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你应该记得,几年前平遥县曾发生了两起盗窃案。县里的大户李家和吴家被盗,丢失了不少财物。”
“这个案子闹那么大,我当然听说了。”想到老对头贾富贵的死亡之路,赵璟现在还觉得痛快,“那盗贼是贾富贵,去你们王家行窃的时候被县里的衙役当场抓获。县太爷下令彻查,还揪出他拐骗幼童并杀人灭口的事。我记得贾富贵被判了秋后问斩,没多久就死在牢里了。”
王琪笑道:“事实的真相不止如此。那窃贼每逢盗窃之前,都会给县衙送个字条,写明偷窃的时间和地点。只不过这一点被衙门瞒下了,所以没多少人知道。你觉得贾富贵会是这么讲究人吗?”
“还有这种事?”赵璟一惊,不由道:“你的意思是,当年的盗贼另有其人。贾富贵其实是被冤枉的?”
当年赵璟年纪小,加上贾富贵作恶多端,本就是个祸害。不管他做出什么坏事,都没人会质疑。虽然贾富贵从落网到定罪都太过顺理成章,但赵璟也没多想。如今王琪却告诉他另有内情,怎么不令赵璟吃惊。
“看来,徐百川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呀。”王琪笑道。
徐百川自然不会说王琪的好,现在想想,他的话也不能全信。赵璟看着王琪,小心翼翼的道:“说是说了一些,不过没有提太多。”
“冤枉贾富贵倒是不至于,县衙公告上写的很多罪行,都是他犯下的。”王琪笑道:“不过李、吴两家的盗窃案,确实和贾富贵无关。”
赵璟忙问:“既不是贾富贵,那为什么会算到他头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吴两家被盗之后,县里一直没能破案。贾富贵见县太爷抓不住贼人,便起了歹意。他对我成见已深,就想借机除掉我,然后做成盗贼入室行窃失手杀人的假象,嫁祸到盗贼身上。”王琪道:“我察觉到贾富贵的心思,便将计就计,模仿那窃贼的笔迹给县衙送了字条,告诉他们贾富贵动手的时间和地点,引衙门来王家埋伏。夜间,贾富贵果然扮成贼人翻墙而入,被当场拿下。”
赵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县衙并没有声张,你怎么知道盗贼行窃前会给衙门送信?盗贼又为什么这么做?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这件事确实很匪夷所思,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没想明白。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事,是因为那盗贼的字迹十分特别,衙门的朱师爷曾去古宝斋向董珏请教过,希望能得些线索。我当时在场,所以见到了。”王琪道:“我从小喜欢书画,临摹过很多字帖,模仿个把字迹还是不成问题。索性盗贼每次送的字条内容都很少,让我侥幸过了关。”
赵璟道:“即便你能以假乱真,但那字条毕竟不是真正的盗贼写的。你就不怕真正的盗贼再生事端吗?”
“我有想过,但我觉得盗贼应该不会生事。按着正常的逻辑,没有哪个贼在行窃之后希望被官府抓住。贾富贵是个现成的替罪羊,可以让衙门结案。他们又何必多生是非呢?”王琪见赵璟一脸的欲言又止,十分没有良心的笑了,“你也不要觉得贾富贵冤枉,李吴两家被盗虽然和他无关,但他想杀我却是真的,就凭这一点,他进班房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