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段几乎快被忘却的记忆,丫头的脸彻底白了。她以为逃离了平遥县,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便会随风而散,谁知这耻辱却成了一个烙印,死死的钉在了她的身上,怎么都甩不掉。
丫头有些慌了,知道这事的人虽然不多,但毕竟不是什么秘密。谁要是含含糊糊的提那么一嘴,侯府的人若是有心,打听出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要是赵璟愿意纳她倒也罢了,可是赵璟不愿,侯爷又怎么可能容忍进过妓馆的人入府?更糟的事,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没有哪个正经人家愿意要她。王琪说这话,是在威胁吗?
“还是那句话,身家清白又没有威胁的姑娘有很多,你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退一万步讲,即便你侥幸有了阿蛮的孩子,那孩子也不会交给你抚养,更不会让你和他扯上任何关系。试想一下,一个素未谋面,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存在的生母,孩子长大以后会对她有多少感情?”王琪沉声道:“能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指望他能把你接进侯府,享受当家主母一样的待遇吗?”
王琪这话算是掐断了丫头所有的念想,她的脸色灰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脱力地跪坐在地上。
“如果……如果我没有那段经历,是不是就可以进侯府了?”丫头喃喃的道。
“可惜没有如果。丫头姑娘,我知道你有几分小心思。人往高处走,想谋求更高的地位没有错,但却不能把别人都当傻子。你单纯的以为只要熬到儿子长大,就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明白从一开始你就失去了出头的资格。”见丫头还是执迷不悟,王琪最后劝道:“没有哪个正经人家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去给人做妾,阿蛮虽然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但却是真心实意的拿你当姐姐。他是真的希望你能有一个好归宿,将来儿孙环绕,颐养天年。而不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作践自己。”
王琪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丫头心虚的低下头。她想狡辩,想说她没有图谋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可话到口中,却吐不出来。
不得不说,王琪确实厉害,说话一击即中,直插要害。不仅揭开了她虚伪的外表,让她所有的小心思都无处遁形,还堵死了所有的路,将她打击的体无完肤。这个时候,无论辩解什么,非但苍白无力,还会落下个不打自招的嫌疑。
“做人不能太贪心,不然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王琪的语气淡淡的,但却透着严厉和不容置疑,“与其妄想着那些抓不着的东西,不如好好珍惜已经拥有的。明日郑家就会去提亲,只要你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必然夫妻和睦,琴瑟和鸣。你若还是觉得不甘心,就想想遇到阿蛮以前的生活。即便你的父兄不赌,依着你的出身,也高攀不起郑把总这样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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