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头戴玉冠,身穿一件鹅黄镶金边的长袍,腰间束着一块描金绣银的腰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黑狐皮大氅。眉长入鬓,顾盼神扬,颇有翩翩浊世家公子的味道。假以时日,必当长成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让众多女子为之神魂颠倒。
细细打量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少年,王琪不由感慨,原来只知道这孩子长得好看。没想到换了身衣服,竟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度,举手投足之间,英气尽显。仿佛头十几年在贫民窟摸爬滚打的经历只是一场梦,而他天生就应该是如今这般自信张扬。
书房里暖和,王琪身后的小厮帮着赵阿蛮解下身上的大氅,又给他搬了板凳让他挨着王琪坐下,这才去倒茶。
赵阿蛮看着王琪一副慵懒的样子,不赞同道:“公子不会又睡了半天吧,您这样一直躺着对身体不好,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才是。”
“天冷,全身都倦,懒得动。”王琪围在一团皮毛里轻哼,活像一条要冬眠的懒蛇。
赵阿蛮面上露出几分无奈,随手帮王琪扯了扯盖在身上的大氅。
“你去学塾也有好几日了,怎么样?课业都跟的上吧。”王琪问。
赵阿蛮连忙道:“有劳公子挂心,都跟的上。”
“其他人对你都还好吧。”王琪继续问:“有没有人欺负你?”
听了这话,赵阿蛮不由笑了起来,“公子这些话怎么和奶奶一模一样?”
王琪也觉得自己这话就像对儿子嘘寒问暖的老父亲一般,颇不符合自己一贯的格调,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好在赵阿蛮也没继续打趣,老实道:“张家的那几位兄长倒是待我不错,就是有一两个人,见我背文章比他们快,被解学究夸了几句,就经常说些冷嘲热讽的话。”
这事也在王琪的意料之内,张家的家教严,门内的子弟大多都有涵养,不是势力的人。就算他们在心里看不起某个人,也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王琪看着赵阿蛮道:“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的人比比皆是,只要没有害你,他们背地里说什么也不用过于计较。这种讨厌的人哪里都有,和他们计较多了,很容易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你比他们强一点,他们会嫉妒、欺负甚至打压你。一旦你比他们强了很多,让他们这辈子都望尘莫及,他们便会反过来对你顶礼膜拜。”
“多谢公子指点,阿蛮记下了。”赵阿蛮道。
其实今天和王琪说的这些话,赵阿蛮从来没有和马婆子讲过,主要是怕她担心。但王琪不一样,很多事情,赵阿蛮都想说给他听,因为王琪有自己为人处事的方式,从他那里能学到很多。
见赵阿蛮谦虚又乖巧,王琪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你既然已经进了学塾,将来也准备走仕途,就不能用阿蛮这个名字了,得取个大名才是。”
“解学究也这样说。”赵阿蛮眼睛一亮,道:“可是我想了好几个,都没想好合适的。”
王琪用下巴指了指书桌,道:“我闲暇时倒是想了几个,都在那里,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