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瞅了瞅老友的脸色,董珏笑着拍马屁,“琼琚兄很得张老先生的赏识,又和县里的书生多有来往。谁曾有幸得到张老先生的画,你多多少少都知道。能不能帮着兄弟掌掌眼,出去看看那幅画是张老先生送给谁的。若不是什么难缠的主儿,我索性也就收了。”
说完这句话,董珏才想起王琪和贾富贵的恩怨,自觉失言,连忙赔罪道:“对不住,一时忘了琼琚兄和那泼皮不对付,自然不愿意和他见面,不如我将画拿来给你看。”
“贾富贵的妹妹怎么说都是我二弟的妾室,王贾两家也算是姻亲,我们怎么会有不睦一说?”王琪笑着反问。
自己的相好转过头来就嫁给了自己堂弟做妾,这关系会和睦才怪?觉得王琪这番话实在是言不由衷,但却是人艰不拆。董珏只能赔笑道:“是兄弟失言了。”
“不过……”王琪话锋一转,“我若是跟你出去看画,定然会让贾富贵误会你信不过他,到时候只怕会闹的更加不愉快。虽然不方便出去,那幅画如何,无双兄可以说与我听听。”
见他肯帮忙,董珏大喜,慌忙将那幅画详详细细的描绘了一番,然后才迫不及待的问:“看画的纸张,应该是这两三年内画的,琼琚兄可记的张老先生将那幅《秋鸣山居图》送给谁了?”
王琪却蹙着眉摇了摇头,“前几年张老先生画过的山水太多,我也不是每一幅都见过,实在不好说。”
“这样呀。”董珏面上难掩失望。
见他一副泄了气的样子,王琪不紧不慢的安慰道:“你也别着急,我们可以从别处入手,那幅画上面可盖有印章?”
听他提起印章,董珏这才想起,除了丹青之外,张云林对篆刻也十分痴迷,每年寿辰之后都会为自己刻一枚闲章,除了署名之外,还会在上面刻上年岁。
董珏忙道:“画上面的印章我倒是看了,是他老人家六十九岁时所刻。”
王琪意味深长的一笑,“那幅画是赝品。”
“怎么可能?”见他说的斩钉截铁,董珏却是不信,“兄弟我虽不及琼琚兄大才,但从小就跟着兄长在古宝斋里混,耳濡目染那么多年,多少有几分眼力。张老先生的真迹我也见过,那幅画不管是章法布局还是用笔用墨,就连那印章的大小都丝毫不差,琼琚兄怎会如此肯定是赝品?”
王琪道:“因为张老先生根本没有刻六十九岁的印章。”
“啊?”
看着董珏一脸的惊讶,王琪笑着解释,“早年曾经有人给张老先生算命,说他在六十九岁时有一劫,可能活不到七十。张老先生觉得六十九不吉利,便没有刻六十九岁的印章。这件事也是张老先生无意间透露给我的,除了张家人和一些亲近要好的朋友,知道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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