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他的话锋又一转，“你也得承认。你有时真的很让人抓狂，说的话尖锐刺耳，给原本就生气的我火上浇油，所以我才……”

我面色一沉，用力推开了他，径自向另一方向走去。

“西文，很快要宵禁了，你要去哪……”他的声音从后面急急传来，夹带着一丝夜风里独有的清新的泥土的清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云起斯已经是夏季了吧？

十天后，我们坐上了返回云起斯的大船，奥斯纳在寻回我的同时还与多罗列王谈拢了一桩海上贸易生意，可谓是不虚此行。政客难道都是这样精打细算的吗？

一路难得的顺风顺水，奥斯纳对我提及了我从前觉得疑惑的一些事情。比如多罗列国的图塔亚王子，“当初他跟我来只是想逃避多罗列当时愈演愈烈的夺嫡争端，他不喜争斗，喜欢自由自在，可又拗不过他的皇后母亲，只得选择逃离，除了我以外，没人能帮他。所以，他帮我部署如何劫走你，如何支走皇宫前的侍卫等，使我顺利地带走了你。”

“原来是这样，”我气愤不已，“他可真是会打如意算盘。”

奥斯纳淡淡微笑：“后来，他见本国争端平息后，就悄悄回了多罗列国，他的皇后母亲也拿他没办法，只得随意封了一个爵位给他，让他舒舒服服地过不用动太多脑子的贵族生活。”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灿烂，海面上充满了夏天的味道。

我又问起了当初关在云起斯城堡的一座冷清庭院时遇见了两个小女孩，她们是谁。

“她们是艾达的女儿。”奥斯纳答道。

我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奥斯纳坐在甲板上。懒洋洋地道，“她刚被我从嗜血族救出来后，艾伦就赶来接她回赤鹰。艾达不肯，两人就一直闹着。不知怎么的，艾达就怀孕了，怎么算日子，那孩子也应该是艾伦的。艾达威胁艾伦，如若他不离开联合部族的话，她就自杀。艾伦为了他们的孩子，只得离开。艾达生下那对双胞姐妹后，对我又以死相逼，要我收留这对姐妹，她不愿带她们回赤鹰的城堡。我当时想，留下那对姐妹也好，怎么说也是艾伦的女儿，将来有什么事也许可以当作人质，所以就答应了。”

“你的心肠真是坏啊，”我叹息着，“她们可是你的侄女。”

“我是这么想的，可没真的这样做，不过如果真有什么威胁到王国安全的话，我应该还是会这样做。但这样做就是合情理下的选择，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他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这对姐妹先天不足，”奥斯纳的眼里又出现了一丝惋惜，“你也看到了，老大长年生病，从出生到十岁，几乎没怎么下过床，是个药罐子；小的神智不清，十岁了还说不清楚话，也认不清楚人。这也许是上天对艾伦兄妹俩的惩罚吧。”

“近亲结婚，难免。”我叹道，“幸而你对他们不算差。庭院虽冷清，可衣食方面甚是优待。”我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当然明白。两姐妹身边还有几个侍女围着转，侍候她们的日常起居。

“不要再说他们了，”奥斯纳坐着靠近了我，亲吻上我的脸庞，“想想我们回去后的生活好吗？”